二合跟着书办好了公文,便当场交割了粮草,也没想多停留,和老孟一商量,决定当天便回程,免得夜长梦多,又出了什么意外!二人正在岸上商量着呢!忽然听着身后‘扑通’‘扑通’几声,二合连忙扭过了头,就看见二米外四个人儿已经跪在了地上,其中两个男女爬在那儿大声的喊道“大老爷!求您行行好,买了我这女儿吧!”说完便双双一头叩了下去,再起来时头上已经是满头的鲜血了!
李二魁难堪的站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办,刚才可是他在旁边警戒呢!也不知从那儿钻过来的一家四口,就冲过来跪在那儿了,二合仔细看了看,那男的大约四十上下,穿着件四下露风还打着补丁的儒服,看样子还是个读过书的!,女得用块破青布包裹着头发,虽然也穿得破烂,收拾得到也看着干净,手里一左一右牵着一个七岁上下瘦弱的男孩和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衣服看着倒还整齐,便摆了摆手,二魁退到了一边,
那男人又大礼拜了一下,眼睛微红,转过身把那女孩从女人身边拉了过来“大老爷!行行好,您发发善心!买了我这孩儿吧!她已经过了十三,能干活!也能吃苦!您再费心养上二年就能给您暖暖被窝了!”
“你他妈怎么不卖你儿子呢?嗯!”二合长在和平年代,又是个独子,打小就希望自个有一个妹子!看着那人把自己的女儿推了出来,心里就有些不痛快!这要是自己的妹子,心痛都来不及呢!,加上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看这男子也不象太过困难!没见那边灾民还有人上下全光着,只穿了个破布兜吗?微微就有些生气,旁边的老孟奇怪的抬头看了眼二合,心想总旗大人这话问得,多稀奇啊!谁买男孩啊!那不让子孙后代一辈子为奴了吗?
没想到那女孩到抬起了头,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跪在那儿向前移了二步,拉住了二合的衣服“大老爷!弟弟还小!伺候不了贵人!还要给家里传宗接代的,大老爷!您可怜可怜!卖我吧!我可听话了!”
那妇人一听,扑了上来,抱过女儿大哭了起来。后面那男孩也拉住了姐姐的手,看着母亲在哭,也跟着哭了起来,一家人跪在地上哭成一片,那男人气的刚举起手想打人,左右看了看,结果对着自己脸狠狠的来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又放了下来。
二合盯着这个穿着一身破烂衣裙,难掩骨瘦嶙峋,脸色发黄的女孩,正紧张的咬着嘴唇,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满是乞求,心里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那个和他打架的张仪!那丫头也有这样一双大眼睛!老孟在旁边瞅了一眼,小声的劝道,“总旗啊!反正你现在也一个人,家里也需要个丫头照顾的,这丫头看模样也挺俊俏的,不如买了吧!将来也有个暖被窝的!”
那一家人爬在地上,半天没听见人说话,男人垂头丧气的正想着爬起来!,就听见一个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我家里只有一个小院,三间房子,地方不大!你们一家只能睡在一起!愿意的话,就跟着走吧!”那夫妻俩听得一愣!老孟看着说完转身就走的二合,苦笑了起来,哎!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买一个就行了,怎么把一家都收了,这不添负担吗?只好上前拍了拍那男人“别愣着了,快跟上吧,总旗收了一家子了,也不知道你们那来的福气!”
那男人这才明白过来,连忙爬了起来,拉着孩子和老婆,笑着哭着跟了上去。一行人离开了饶州,二合把那男人叫了过来
“老哥!这饶州也算是鱼米之乡!往湖广移民最多的地方吗?这地方应该有粮啊!怎么没人管呢?”
“哎!大老爷!咱们倒霉呗!这城里也有位封王!刚接班没多久,听说欺男霸女,什么坏事都干,而且还常常把封地的新娘抢回家,要什么‘chū_yè权’!总之是好事不干!现在又闹匪!在城里把自家的粮食捂的紧紧的,里面的大户们也有样学样,城外的难民可就惨了!哎!碰上这事只能愿咱们小老百姓倒霉!!”
“那就这样等死?”
“不等死怎么着?总不当贼吧!哎!只能愿自己没摊上个好地方!”二合心说活不下去,当然要当贼了!劫富济贫,也比等死好啊!不过看着船上的一帮手下,好象没人有这想法!只能沉默了,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的样子还糟糕!按说自个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安庆指挥使的府内,马管事盯着一脸沮丧的王怀人,笑了“这么说,你什么都没办成,白跑了一趟?”
“是啊!也不知道这王双给那大美人吃了什么!只认他这个人,总管大人,不是在下不尽力,您再给三老爷求求情,再宽限个几天,在下一定把它给拿下!”
“哎!算了!你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二天,至于这事,我会跟三老爷说的,毕竟咱们也是亲戚!放心吧!老爷还是信你的!”看着唯唯诺诺退下去的王怀人,马管事气的把茶杯一甩“真是乱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一点小事也办不了!看来这事还得靠那个**子了!”马管事站在那儿来回的想了想,然后整理整理了衣服,才转过身慢慢的向内堂走去!
清晨的阳光照在城西的小巷之中,在不宽的街市上,早起的人们为新的一天又开始忙碌了起来,靠近街口的一个小院中,也响起杂乱的声音,屋里有女人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一股清烟冒了起来,随后阵阵的饭香从右手的厨房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