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皱起眉头:
“这画押五人之中,我忌者只有刘备啊,这狡猾的家伙早知有事情败露的一天,先谋一步逃跑了!嗨,放他走,是我曹孟德平生所犯的大错之一呀!……大耳贼,你等着,我先敉平了内乱,立即来找你算账!”
正月初九,曹操下令将董承四人,连同家属全部斩首。四个大家庭被夷灭了三族。
刑场上哭声震天,头颅乱滚,腥气弥漫,血流成溪。行刑的刽子手,最后手臂酸软,抬也抬不起来,刀也砍缺了口,只得在犯人颈上来回锯拉,使这些倒霉蛋更加备受痛苦而死!
新年之际,地府里一下新添了600余个屈死的鬼。那个卖主求荣的秦庆童也没有逃脱厄运,一同被咔嚓了。
曹操杀了董承,气犹犹未消,随后恨恨的带着许褚,曹洪等人,领500名虎卫军入皇宫去。
御林军急忙过来阻拦,曹操想起当日被兵刃加颈押解进宫的窘态,心头冒火,低声吩咐:
“给他们些厉害!只是不要弄死人。”
许褚、曹洪并肩上前,肩膀一拱,左右两个领头的御林军百人队长被撞翻在地,捂着胸口,疼得说不出话来。
余者见两将来势汹汹,后面几百个虎卫军个个是彪形大汉,横眉竖目的拥进来,不敢再拦,乖乖的退到了一边。
曹操冷冷的斜了一眼,径直踏上丹墀。顿时一阵杂乱、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内宫昔日的死寂。
献帝正与伏皇后一同伏案写字,闻听吵闹声,惊讶的站起身,望着闯进来的、满面怒容的曹操,慌张不知所措。伏后也站起身来,脸色刷白。
曹操稍一躬身,算是行了礼,冷笑道:
“陛下好雅兴,莫非又在写什么衣带血诏?”
献帝一愣神:
“什么衣带诏?朕不知曹司空何意?……”
曹操掏出白绫,拍地丢在御案上。
“皇上好健忘!看这个就想起来了吧?”
献帝展开白绫,见了血渍,两手不由自主发起抖,心头别别乱跳,
“……没想到董承竟伪造了血诏!看来事己败露,这可如何是好?……”
曹操冷哼一声:
“臣将陛下迎到许都,衣食不敢缺,礼仪不敢少,哪点有逆天子圣威,皇上竟要亲书血诏,命人诛杀我?”
献帝嗫嚅道:
“曹司空错……错怪朕了,这诏书不是朕写的……”
他拿过案几上方才书写的几张纸,递给曹操:
“卿比对一下笔迹就知道了……”
曹操接过纸,见写着蔡邕诗的前几句。那书法是他熟悉的梁鹄体,而白绢上的字却是当时流传的师宜官字体。
曹操擅长诗歌,对书法也颇内行,特别喜爱梁鹄书法,常将他的书迹悬在军帐里欣赏,手摹心追。闲暇时提笔书写几幅大字,便觉得心旷神怡,精神愉悦。他也曾召钟繇、韦诞、邯郸淳等几个当时著名书法家谈论笔法。
而献帝在宫中闲极无聊,也常写字排遣烦闷。以前他常学蔡邕的八分体,近来又喜欢上了梁鹄的草书。献帝天资聪明,不多久也学得惟妙惟肖。
曹操见两者字体不符合,将信将疑,看看献帝端正白皙的面孔,睁着一双敬畏焦急的眼睛望着自己。
“……这小皇帝不像是狡诈奸猾之徒,难道真与他无关?……不对,难道他会容忍我大权一把抓,乖乖做傀儡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没有证据,这次放过他,今后更要留神他,免得被别人拉去拉大旗,做招牌……”
曹操沉吟者,厉声说道:
“这么说,董承又该加上一条罪名:矫诏欺君,大逆不道。我杀他更不冤枉了!”
献帝大惊失色:
“你……曹卿已将董承杀了?”
“董承谋反,欲害忠臣,又私造血诏,扰乱朝纲,罪大恶极!岂能不依法惩治?众大臣议其罪,已将他诛灭三族!他的同党种辑、王子服、吴硕三人,也全部伏法。臣特来禀报。”
献帝全身如同浇了一桶冰水,瑟瑟发抖,呆呆的望着曹操,作声不得。
曹操冷笑着进前一步:
“首恶虽除,尚有董承女儿,按照立法应该连坐。陛下怎能再让这罪人之女伴驾在侧?请陛下颁旨将他拿下。”
“这……董贵人未与他父亲同谋,就、就饶了他吧……”
伏皇后也战战兢兢附合道:
“一个孱弱无用的小女子,曹司空就饶他性命吧。”
曹操狞笑道:
“孱弱无用?当年吕雉也是一个女人,八面威风的大将军韩信不是死在她手里吗?楚霸王奈何不得的彭越,不是也被她杀了吗?貌似孱弱无用的女人才可怕呢!”
说罢,喝令许褚派虎卫军进内宫搜人。不一会,董贵人披头散发、哭哭啼啼,颈上套着绳子,被兵士牵了出来。
见了献帝,董贵人扑地跪倒在地,哀哀哭泣:
“陛下救救我!……”
献帝见其惨状,犹如万箭穿胸,急中生智,诈语道:
“她已经怀孕几个月了,等分娩后再治罪也不迟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法不相容,必须立即处死!难道留下董家孽种为母报仇吗?”
献帝急得额头冷汗直冒,鸣咽道:
“曹司空,念朕还未有后嗣,就让她为朕生下子女吧!……”
“陛下只要一开口,天下无数美女都会抢着入宫,还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