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如同散落在西天上的一袭红裙。
晚霞映入眼帘,美丽而妖娆。
洛北和卓小蝉坐在望月石上,望着残红的天际,陷入各自的沉默之中。
洛北看得出,卓小蝉有心事,只是她不说,他便也不问。
他望向远处的树林,大白刚刚抓了一只小雪兔,然后故意放开,等雪兔逃向树林后又冲出去追。
此刻一前一后两个白色的身影已经渐渐变成两个小小的白点。
他低下头,搓着手里的一根枯草。
这时候,卓小蝉突然转过脸,那张美丽的侧脸上流露出淡淡的悲哀,洛北不知道那悲哀到底来自哪里,但他知道,卓小蝉一直都有一个解不开的心事。
“洛北,你说这个世上为什么总有些无辜的人会因为别人的选择而伤心难过,甚至……一生都无法自拔……”
看到洛北微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卓小蝉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才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这些事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小蝉姐,我知道你有心事,我虽然不懂……可是我……我……”洛北眨着眼睛,声音颤抖的说着,直到最后颤抖的甚至无法完全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卓小蝉温柔的看着洛北,像对弟弟的爱抚一样轻轻揉了揉洛北的头,脸上的悲哀一瞬间散去,开心的笑了起来。
“小蝉姐知道,就算这世上没有喜欢关心我,洛北弟弟也会一直陪着他的小蝉姐的,对不对?”
洛北认真的点头,这是他这辈子最认真最真诚的一次点头,虽然嘴里笨拙的说不出来话。
夕阳渐渐落下山去,最后一缕残红也被渺茫的天色淹没。
夜幕,终于还是来了。
山间的风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苍茫的天地间陷入一片深沉的寂静之中。
这是几年里洛北和卓小蝉无数次一起坐在望月石上最久的一次,他们说起很多遥远的事,说起要一起去看那无边的无妄海,一起去看北方极寒地域独有的寒山,位于白水涧风雪崖后面的离涧。
但他们不知道,在远处的山峰与树林间,一个巨大的黑影已经伫立许久,木雕一样的脸上那一双带着深深恨意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们。
危险,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悄然降临……
夜色深沉,天上散布着点点星辰,月亮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让深夜的的颜色更深了几分。
他们两个早就习惯了这山上的一切,所以也并没有在意,仍在说着心里话。
忽然吹来一阵急劲的风,山间的树也是一阵摇晃。
风灌进洛北和卓小婵衣领里,突如其来的一阵冷意让他们不禁缩了缩身体。
“要不我们回去吧”卓小婵一边说着,一边余光扫了扫身侧的林荫处。
好像有一道黑影在身后闪动,卓小婵微一皱眉,正要起身同时提醒洛北。
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当她再度回过头去看的时候,一只手已经悄然无声的点在了她的身后。
那是一只脓血直流爬满蛆虫的手。
即便没有月光,也能隐约的看到那只手臂上腐烂的皮肤已经完全发黑。
这只腐烂的手让人看一眼都心生呕吐,但卓小婵没有呕吐,因为在她看到这只手的一瞬间,整个人已经瘫软下去。
洛北本来还在说话,可卓小婵突然软倒下去,他大惊之下赶紧身手去扶。
那黑影似乎并没有打算阻拦他,只是平静的看着他扶住卓小婵,她气息平稳,就是已经暂时失去了知觉。
很快,洛北也看到了身后的黑影,一个披着很大的黑色斗笠之人。
看到洛北吃惊的目光,黑影微微的蹲下了身子。
他的声音很生硬,像是许多年没有说过话一样。
“小朋友,别怕,她只是暂时昏迷而已……”
洛北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我……嘿嘿嘿嘿,我是什么人好像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你……哦,不对,应该是你身体里流淌着的气息”
洛北自然不明白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危险正在向他靠近,他低头看看怀里晕倒的卓小婵,然后勉强稳了稳心神,说道:“你能不能先救醒小婵姐……”
“哦?你也真是多情呢,不过她暂时还不能醒来,因为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故事……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洛北知道,他此刻想不听也不行了,他不会简单的以为这个神秘人是友非敌,只是想给他讲个故事那么简单。
但是神秘人既然能够一伸手就制住卓小婵,他自然也跑不了,更何况卓小婵还在昏迷当中,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带着她安全离开,自然也不肯独自逃跑留下昏迷的卓小婵,那么现在更多的希望也只有寄托在师父会突然出现。
神秘人枯木般的脸上没有表情,但他注意到洛北目光会悄悄瞥向不远处通往树林的小道。
他笑了笑,即便知道洛北在等救兵,他也毫不在意,时隔百年他终于可以有了这样一个机会,那便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自己的计划,他更相信自己的实力,在这样一个荒山僻野中又怎么可能有人的修为敌得过自己。
于是,他真的开始讲故事,那是一个古老而凄惨的故事。
……
在大宋开国之初,那是个天下大乱的时代,本来跟外界没有任何来往的一个神秘的宗族世代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