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今晚哪也不去。”路池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上次我揍那傻大个的时候,你看见了?”
“害,没有看见,但是我能感觉到。”
听到主心骨的这句话,朱友新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他呵呵笑了两声,心里腹诽了几句:“这胖子的彩虹屁拍的有一套。”
“欠刘铁雄的钱一定要尽快还上,只需要还个本金就行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找他。记住了,以后我要是发现你再敢去游戏厅的话,你就死定了,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朱友新的爸妈外出务工,只有年迈的奶奶在家照顾他,所以根本管不住胖子,他家在郊外农村,上下学很麻烦,本来让他住校来着,这家伙就是不肯。
深夜,学校附近的黑网吧中,朱友新光着膀子蜷缩在椅子上,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眼见着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多,困意顿时一扫而空。
“路爷,时间到了。”
“别推,别推,听着呢。”路池不耐烦的取下了耳机往桌上一扔,毫不在意的问道:“什么时间?”
“约定的时间,就是这个点,我们会在游戏厅集合。”
“多少人啊?”
“加上我五个。”
“五个赌鬼?”
朱友新讪笑的垂下了脑袋,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
狭小的网吧里头,风扇的噪声和撕心裂肺的遏骂扭作一团,抵抗着高温。
袅袅烟雾遮掩如梦如幻的显示屏,侵蚀人的精神。
又是一个通宵夜,只有路池坚持到了凌晨。
“走了走了,要上课了。”他扒拉着胖子,神色平静,在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一夜未眠的痕迹,反倒是胖子,双眼通红。
“天亮了?”
朱友新费力的伸了个懒腰,在卫生间简单的洗了把脸,就跟着路池匆匆的返回了学校,不过在校门口买早餐时,胖子一个劲的往路池身后缩。
“你躲什么?”
他指了指学校门口蹲着的几个黄毛,穿着灰色汗衫,人字拖鞋,嘴里还叼着烟,满口的污言秽语,完全没有学生样子,“他们是跟着刘铁雄的小弟。”
路池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问道:“刘铁雄人呢?”
“对啊,他人呢?”
朱友新立直了身子,同样也很诧异,“应该是日常翘课,昨天得手了?”
他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放屁,你都说了,警察找了那么久都没有影子,就凭他,配吗?”
胖子想了想也就觉得路池的话在理,就没有过多的理会。
他正发愁这个缺口该怎么补上,如果只还本金的话,也是一个月不吃不喝。
胖子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天,然而值得庆幸的是,他今天一天都没有碰见刘铁雄,这傻大个好像是失踪了一样,就连游戏厅都找不到人。
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胖子迟到了十多分钟,他叫醒了睡觉的路池,脸上写满了惊恐,仿佛正在经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一样。
“路爷,刘铁雄好像是失踪了,他叔正在教导处闹呢,听说在游戏厅和几个网吧里都没有找到他人,而且问他的几个小弟也都一口咬定没有见着。”
路池迷瞪着眼睛,听到这话瞬间来神了,“不是吧?”
“他昨天没去疯人院?”
“这谁知道。”朱友新摊了摊手,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报警吧,让警察去疯人院找...”
“不行,不能报警。”
胖子的反应很激烈,发出了一声颤音,“路爷,千万不能报警,我不能让我家里人知道我欠他这么多钱,而且这事要是被学校知道了,肯定会受到处罚。”
“猪脑子。”路池嘀咕了一声,想必刘铁雄的几个小弟一致矢口否认没有见着他的原因就是和朱友新的想法一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事要是传出去,脸上挂不住。
“刘铁雄不见了,他会在哪里?”
路池的右指骨在桌面轻敲着节拍,他想了想,招呼一声后带着胖子去了厕所。
刘铁雄的家长在学校一闹,他的几个小弟也都跟着在学校老实的呆了一天。
胖子被路池提到了厕所门口等着,其中一个黄毛烟瘾犯了之后,就偷偷跑出来到厕所抽烟,这些高中生的心思不难猜测,路池拿捏的很准。
“这...这不太好吧?”朱友新在厕所门口踟躇了很久,禁不住路池的威胁,只好按照他的计划照办了,等到路池跟着黄毛进去之后,他在门口扯了一嗓子,“王主任好,厕所里面有人吸烟。”
“唔...他妈的。”尿池边蹲着抽烟的黄毛吓了一哆嗦,扭头麻利的扔掉只吸了两口的香烟,愤怒的推开了厕所门,然而正准备关上时,路池突然闪了进去。
一阵暴风式的袭击,腹部狠狠的挨了一记拳头。
黄毛身子半缩,冷汗直冒,苍白色光晕骤缩在眼前,忽然弥漫了一团紫雾。
他摇摇晃晃着脑袋,跌坐在了地上。
......
十一点刚过,刘铁雄就忍不住了。
输掉最后一个游戏币,双手往机器上猛拍两下,刘铁雄霍然起身:“不玩了,妈的,这台机器肯定有鬼,输了那么多。”
“人都到了吗?”
他招呼黄毛一声,来到了游戏厅外,另外几人就凑了上来。
“朱胖子没来。”
“敲他妈,敢放我鸽子,劳资明天去他家要钱去。”刘铁雄挥了挥手,脸色铁青,“不管他了,我们先过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