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大口的喘气都做不到,浑身疼得冷汗层层叠叠,鲜血顺着他的四肢捆绑处蜿蜒而下,满头的白发已然汗湿,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拎出来的一样。
冷偳看着,只觉得内心打鼓,但,并不准备出声劝阻。他知道,即便是此刻,云溪肯定还是有分寸的。
想到婶娘天生心脏不好,这次如果不是运气,怕是送到医院都救治不及。那才是真正的想都不敢想!
自家老爷子已然百般忍让,他却咄咄逼人,如果不狠狠给他点教训,难道还真的欺冷家没人!
“这才碎了两块膝盖骨,你就熬不住了?你当初派人对付我的时候,可是比这干脆利索。怎么,年纪大了,连这点担待都扛不起了?”云溪将一缕发丝别在耳后,轻轻握着榔头换了个方向。“站不起来是因为你连骨气都没有,至于你的这双手嘛,反正也是摆设,练字绘画这种修养身心的雅兴看来是和你无关的,索性,废了吧。”
云溪目光顺着绳索,慢慢地落在他那双挣扎得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腕上,随即,淡雅一笑,如皑皑白雪中的一抹腊梅,清尘绝世,美妙不可方物。
静静地看着,只觉得自己当真,以前真的不曾真正的认识她。
这双空谷幽寂的眼里,不仅仅藏着天地间的绚烂多姿,便是这世界中最惊魂的阴暗幽冥,在她面前,也不过尔尔。
为什么,她一个天之骄女,竟然会这样?
他还来不及细想,便被一阵恐怖的惨叫震住!
云溪用榔头,非常干净明了地直接敲碎了乔老右手小拇指的关节!
“我曾经听说,十指连心,你的心长在哪,我是不太清楚,也暂时没打算动,不过,既然有这种传言,我们不妨一一验证一下。”云溪抬头,从他无力垂下的手指关节处,对着面无人色的乔老温柔轻笑:“没关系,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如果不是确定,自己面前的真的是名至实归的boss嫂,这群围着站在旁边的男人们几乎要破门而出了。
比这严酷惨烈的事情,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了,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美貌女子一根根敲碎别人骨头的样子,委实让人一下子承受不住。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就在这间房间,像是突然凭空出现,除了冷云溪的温柔话语和乔老的惨叫之外,忽然,传来了第三种声音……。
整个屋子,像是一下子被射成筛子一样,从到峤子墨的那群手下们,表情都被凝固住了。
竟然,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了进来。
而且,还不止一人……。
云溪却不像是被不速之客惊扰,反而优雅淡定地回头,朝来人点头一笑:“你的意思是?”
“很抱歉,打扰你的雅兴。不过,大概,你要到此为止了。”说话的人,倚在墙边,从声音来听,正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全身藏蓝色的休闲服,打扮极致儒雅,看上去压根像是个古时读书的士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浓浓的书生气让他看起来毫无恶意,更甚至,会让人在路上遇见,心中忍不住微微赞叹两句,气质出众。
可是,便是这样的人,竟然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出声打断了云溪……。
“乔家人?”云溪眼神一挑,静静地在他面上扫了一圈,又慢悠悠地,落在乔老那张汗湿的脸上,随意道。
“嗯,”那人点了点头,予以肯定,随即指了指地上躺着的乔老:“这位,算是我的叔伯,我姓乔,单名一个‘辉’。”云溪的态度不冷不热,既不惊恐,也不迟疑。他的态度更神奇,像是在路边随意指着商店,随口答道。
“乔辉。”云溪若有所思,b市名门圈里,众人皆知,乔家树大根深。虽说乔老已经断子绝孙,但乔家的嫡系仍有人身居要职,否则,当初的詹司令也不至于会舍弃自己的老领导,而投靠乔老。
她只是没料到,一直作壁上观的乔家人,竟然这次会专程连夜乘飞机赶来为乔老救火!
云溪的目光轻轻绕道乔辉的背后,在他身后,簇拥着十来个神色谨慎的高壮男子。他既然能带上来这么多人,显然,楼下守着的人更多。
峤子墨手底下的人能力她还是清楚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今晚,乔辉带来的人,数量和手段绝不简单。威胁,云溪不屑一顾,但不代表别人不会干。乔家的人,似乎天生对这种把戏情有独钟。
“你想让我就此收手?”云溪将榔头甩开,明明眼睛看都没看,那榔头落地的位置,却恰好是乔老无名指的关节。
“咯哒”——
极细碎的一声,又是一处关节碎裂。
乔辉身后的人顿时紧绷,而峤子墨的手下立刻以圆形围住云溪,直接摆开架势,整间屋子里,气氛瞬间僵硬下来。
乔辉看了一眼,睚眦欲裂的乔老,目光忽然微微一闪。
沉默……。
让人难捱的沉默……
谁也猜不出,他的打算。
云溪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轻轻摆了摆手:“有什么话,你说,我听。我时间有限,别浪费我时间。”
要不是眼前这情况,乔辉几乎能气笑起来
。明明是他带的人包围了别墅,顺便封死了她的出口,她倒反是一副请君入瓮的模样,难道,她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你不要猜我是不是留了一手,我敢敲碎他的骨头,就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云溪轻描淡写地勾了勾手指,果然,下一刻,冷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