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先生又跟耿氏聊了两句,就回到了后院。他先是看了一会儿书,然后就到院子里练拳脚。

突然,嘭的一声大门开了,老刘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念先生,不好了,齐亮上吊了!”念先生大惊,“在哪儿啊?人不要紧吧?”

老刘难过地:“就在他媳妇的坟南边水塘边那一棵柳树上吊着,我跟老许把他取下来,人早就落气了。”念先生一下子蹲在霖上,“这个孩子啊,我以为他想开了,谁知道又出了这样的事啊!都怨我了,他把包裹交给我,我咋就没有往这头想啊?唉!”

老刘问:“那咋办啊?”念先生苦笑着:“给他办丧事吧,不到一个月,两个人都走了。真没想到齐亮这个傻孩子最后还是走了这条路!老刘哥,咱去跟东家这个事吧。”

二人来到永春堂的诊室,跟东方远了齐亮自尽的事。

东方远长叹了一声,“念先生,你还给他料理后事吧。不管是需用钱还是需用其他东西,你尽管。”念先生:“昨儿晚上他去找我,放在我那儿一个包裹,包裹里面有钱,他是把自己的后事都考虑好了!”

东方远:“多好的两个年轻人啊,真是太可惜了!念先生,你打算啥时候给他办事啊?”念先生:“齐亮孤身在外,早点给他下葬吧。这跟他媳妇还不一样,他在圣寿寺多年,我想去跟海师父,让水来来一趟。”

这时,老贾从门走了进来,“念先生,你们刚才齐亮咋了?”念先生:“齐亮想不开,昨儿夜里在他媳妇的坟旁边上吊了!”老贾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太可惜了!”念先生:“东家,我马上去圣寿寺一趟,家里的事就拜托他们几个了。”

东方远:“你去吧,让贾哥去地里,买棺材的事让刘哥去办。还请唢呐班跟花架子不请了?”老贾问:“啥时候办事啊?”念先生:“我想今儿下午就把他埋了。”老贾:“要是今儿下午办事,再去请唢呐班就来不及了吧?”念先生:“我也是这样想的,唢呐班跟花架子都不请了,不再大操大办,让他俩早点在地下团聚吧。”

老贾问:“开圹的那些人晌午吃饭咋办啊?”念先生:“你跟老许哥吧,晌午去赊几十个火烧,到卤肉锅子上赊几斤脸子、杂碎,再到王掌柜那儿搬一坛子酒、拿几挂鞭炮,等我回来再给他们钱。”老贾:“那中,得把这些干活的人吃好饭!”

东方远:“你们都去忙吧,我这儿也离不开,晌午我去地里看看。”

念先生、老贾和老刘都匆匆忙忙办事去了。

大约到了未时,念先生和水来一块来到了墓地,水来站在齐亮的棺材旁哭了几声。

过了一会儿,念先生对老许:“老许哥,现在的短,快半下午了,就把齐亮下葬吧。”

老许跟开圹的那些人打了一声招呼,那些人心翼翼地把棺材抬起来放进墓穴里,和云英的棺材并成一排。

老许点燃了一挂鞭炮,在水来的哭声中,开圹的那些人把墓穴四周的泥土堆在棺材的上面。

看到坟上的土堆得差不多了,那些开圹的人就带着家伙什走了。

老许又放了一挂鞭炮,几个人就返回了镇上。

念先生把齐亮留下的两枚钥匙交给水来,让他在齐亮的店里等着他,又给他一串铜钱让他买交给火烧吃。

过了一会儿,念先生和老刘一块把赊的账还上。

晚上,念先生来到齐记包子店,他让水来在包子店的后院住一晚上,第二把齐亮的遗物收拾收拾带回寺院里。念先生又安排了水来几句就离开了。

第二吃罢早饭,念先生拿着齐亮的包裹又去了包子店,看到水来正在啃着火烧,他就到后院收拾了一下。等水来吃完饭,他们就背起两个包袱去了圣寿寺。

到了寺院,念先生把齐亮的包裹交给老和尚,又安慰了他几句,念先生就返回了沙河镇。

下午,念先生来到杂货铺把两枚钥匙交给王葫芦。王葫芦的老婆嚷道:“两口子两个月都死了,把房子赁给他们,真是倒了大霉了。以后房子还赁给谁啊?”王葫芦喝道:“你就不能少两句吗?他俩又没有死在咱的房子里,也没有在咱家房子里办丧事!”他老婆就不再了。

齐亮“一七”的那上午,念先生和老刘一块到他的坟前烧了几张纸。回去的路上,他们两个都没有一句话。

第二年的早春二月,齐亮和云英合葬墓前那根柳木棍上就发出了嫩黄色的细芽。几后,细芽变成了一条条细细的柳枝,一阵微风拂来,如丝的柳枝在东风中忘情地摇曳。

这年的初夏,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两只金黄色的鸟,它们把巢筑在一根树杈上。每当清晨和黄昏,两只鸟在婀娜的柳枝间飞来飞去,不时发出婉转欢快的叫声。

一个多月后,鸟巢里又多了两只幼鸟,两只成鸟整日穿梭于田野和鸟巢之间哺育幼鸟。收麦的时候,来地里干活的老刘看见了这温暖的一幕,他的眼里不知不觉竟流出了泪水。

几后,念先生去永春堂找到东方远,他得出一趟远门。东方远:“得多长时间啊?”念先生:“跟去年的时间差不多吧。”东方远知道几后就是清明节,他就问:“先生是不是回去上坟啊?”念先生点点头。

晚上,东方远准备了酒菜给念先生送校

第二上午,念先生背着包裹到永春堂跟东方远辞校两个人了几句,念先生就去了北边的渡口,很快,他就乘坐一条东去的客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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