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熊掌虽然缺油少盐,却也营养美味,春生吃饱喝足一觉好睡。朦胧中听外面人声嘈杂,似有若干人等正满不在乎地走来。春生一惊,顿时醒了。
看着从草丛后树洞里揉着眼睛走出来的春生,那群来寻熊窝的家伙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本来一听到动静,这群叫花子一样的武士就紧张地将武器对准了洞口,生怕再跳出来什么猛兽,哪知出来的竟是个小孩子。难道说那猎杀黑熊之人是带着孩子来的?
春生没想到洞外会围了这么多人,看这群人一个个浑身上下破破烂烂披头散发的样子,小家伙心里有些发慌。
“小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黑熊洞里?”说话的是那穿衣佩剑十四五岁的圆脸少年,他语气很客气。这少年与春生好友牛良年岁相近,再加上圆脸和善,给小家伙印象不错。
“我……”春生刚要说话,少年身边的方脸中年人却突然吃惊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玲珑兽兽皮制成的衣服?”此人颇有见识,自然认得春生身上的避水衣是件至宝。他话音未落,树洞中又抢出两人,一个持长矛一个握短剑护住了春生,正是阿大阿二兄弟。
阿大两个看似气势汹汹实则忐忑不安,他们也不防突然会出现这么一大群人。本来是想找人问路,可一下来的太多,反而害怕了。
中年人先已被春生身上避水衣镇住,又见了阿大阿二手里的铜剑长矛心中更是一沉。他暗说不妙,这三个人看似普通,实际上一定来头不小,否则不会有那么精致的武器和稀世的宝衣。
中年人他们来自一个十分贫穷破落的小部落族群,别的生活物资且不说了,就是寻常的狩猎武器和生产工具都奇缺无比,甚至有些情况下只能用石质工具代替。除了族中身份较高的一些人有金属武器外,他们居然差不多还生活在石器时代。
阿大阿二明显是下人身份,手中武器从光泽上来看可比中年人和少年的铜剑还好。而春生身上玲珑兽避水衣的价值若是细算起来,甚至足以超过他们整个部族物资的总价值,这怎能不令方脸中年人震惊连连?
阿大阿二是知道玲珑兽避水衣珍贵性的,他们走水路行来更是亲眼目睹了避水衣的种种神奇。阿大壮了壮胆子往前一步护住春生对中年人道:“这是我们小族长。”
中年人听了眼珠转一转,脸上随即堆满笑意道:“果然如此,我就说小兄弟器宇不凡嘛。敢问你们是哪个部族?同来的还有几人?”
虽然在这荒山野岭里起了谋财害命的心,可是想到黑熊惨死的种种异常,方脸中年人还是压抑了心中的贪念。以他的经验阅历,弄清楚黑熊的死因之前,还不至于做出什么举动。
春生哪里知道自己是什么族群?他只知道家在桃源村。阿大见小族长挠挠头不说话,就赶忙代为答道:“我们是紫竹族,这是我们小族长春生,现在只有我们三个。”原来他们两个来自什么紫竹族,却不知道为什么把我当小族长了;春生暗想。
“是紫竹族?!”圆脸少年听了露出一丝兴奋,上前一步道:“我叫石生,云谷族。”
这少年叫石生,方脸中年人叫做石云;他们族长,也就是少年的父亲名叫石猛。他们族群为了安全,祖祖辈辈守在一个常年被云雾覆盖的狭窄山谷里,所以叫做云谷族。
云谷族弱小,所以选择了云谷那个小地方。可是如此一来安全倒是安全了,却限制了族群发展,致使整个部族越来越弱。而阿大兄弟所属的紫竹族虽然算不上大部族,相比之下却比云谷族远远强盛的多了。石生曾听二叔提过紫竹族的一些奇闻异事十分向往,如今听说面前这叫做春生的小孩居然是紫竹族小族长,不禁有些激动。
对方表达善意自己又不知怎么搭话,春生不知所措之下脑子一抽,来了句:“石生,你不是石头生的吧?”也就是春生年幼,否则这几乎相当于挑衅的话足以引起双方冲突了。
石生自小为人就十分和善宽容,从不与人做无谓的计较,甚至因此有了懦弱之名。故而他听了春生这话并不在意,只笑道:“我不是石头生的,但是我从小拜了云谷中一块白石头为义父,所以爹娘干脆叫我石生。”
某些地方民间有撞拜寄的风俗,就是父母给自家新生的孩子找义父义母。这个所谓的义父义母并不是人,而是诸如石头、大树,甚至山洞、水井等。其用意无非就是借助这些传说中灵气十足的存在保佑孩子,为了新生儿健康成长找个依靠。所以也就有了石生、水生、树生等名字的大量涌现,说到底是人们对大自然神秘力量的原始崇拜所致。
石生的和善感染了春生,他咧嘴一笑:“其实我猜到了,不过没说好。我是立春生的,所以叫春生。”
石生同样一笑道:“我也猜到了,我们那里也有叫春生的人,哈哈。”
两个小家伙旁若无人有说有笑,石云皱眉道:“好了石生,我们可不是来唠闲嗑的。”
石云相貌威猛又是族中二当家,他的话可没人敢不听。石生赶紧点头:“是是,我给忘了。对了春生,你们怎么会睡在熊窝里呢?”
春生挠了挠头:“黑熊死了,我们没地方住,就睡到树洞里了,里面暖和。”
石云听了这话趁势问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是谁杀死的黑熊?”
春生:“我。”
“你?”云谷族众人异口同声,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