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结束,出了王宫,谢艾钻进自己的车内,然后就闭上眼晴,轻声对朱雀说:“把前面老宅送来的香帮我燃起来,然后在城内转一转,我要思考点事情。”
朱雀连忙行礼称是,谢艾的车子就这样缓慢的在街道上行驶着。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谢艾终于睁开了眼睛,自言自语道:“有些事情,本来不想做的这么绝,既然凉王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人生有如飘萍,果然处处不由己啊。所谓天数者,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是故处于堂上之阴而知日月之次序,见瓶中之冰而知天下之寒暑。希望我当时的寓意能取中这个彩头。”
说完他对着朱雀说道:“去吧,叫宋武传令白虎,叫他按照我原来的布置进行吧。”
朱雀听到这话也是一愣,但是马上称是退出了马车,去传令去了。当朱雀掀开车帘,一道阳光刺进车中,直刺在谢艾的脸上,这时更显得谢艾的表情阴暗深沉。
三日后,陇西之南,仇池,赵国,凉国三地交接的地方有个三不管的地带。这里是盗贼的乐园,也是一些草原呼啸来去的土匪的大本营。
只要不去触三个大势力的霉头,这些盗贼可以在这里逍遥快活,自由来去。
这里有个寨子叫虎威寨,寨主是个年轻的胡人,寨内的人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哪族的人。他皮肤白皙,最大的特点却是眼睛,一只黑一只绿,两个眸子颜色截然不同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
就在这时有一骑飞驰入了寨中,寨中人纷纷驻足关注,那骑马之人风尘仆仆不知赶了多久的路了。
白虎这时呆在这寨子的大堂中,一个人坐在堂上对着一坛酒发呆。这坛酒自己已经珍藏了快两年了,是从一个从仇池来这边做生意的商人手中抢来的。
当时自己的手下很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兴师动众去抢酒,因为自己是不喝酒的。确实自己从来滴酒不沾,从母亲死的那天,他就对报仇感兴趣,其他事情一概没有兴趣。
最可笑的是自己的仇人是自己的父亲,他在哪?叫什么名字?自己是不知道的。母亲拉扯着自己长大,无论自己的肤色,还是眼睛的颜色受到多少白眼,这个女人总是能护住自己。
白虎恨那个男人,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想着如果可以遇上那个男人,自己究竟要选哪种方法折磨死他。
这个男人要了自己母亲的身子,他骗了自己的母亲,他没有放过母亲的村子。他杀光了母亲的所有族人,玷污了母亲的身体,然后离开了。
白虎只知道他是羯人,他的左耳上戴着一个太阳形状的耳环。母亲到死都没要白虎去找过这个人报仇,这个女人就是这么的温柔。但是这些只字片语够了,如果他没死,白虎一定会找到他,撕碎他。
收回神思看着桌上的酒,白虎笑了,对的没有看错他笑了。如果这时候这堂上有别人的话,一定会吓死,冰冷如铁的寨主,居然也是会笑的。
白虎想到那个家伙了,想到自己如果带回这坛酒的时候,那家伙喝上一口的表情,白虎就想笑。
那个家伙是第一个把阳光洒进自己心里的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就从三年前开始吧。白虎记得那一天,阳光很好,洒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的身体穿了一件金色的铠甲。
他一身伤的走进了自己的帐内,坏笑的对自己说,说自己欠他一坛酒。当时的自己一头雾水,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又喝多了。后来他就睡在自己的帐内,等到三妹四弟他们带着人来的时候,这家伙居然不是睡着,是晕过去了。
后来才知道,他知道自己没有地方安放母亲的骨灰。他跑去昆仑山口羌人的领地打了一架,又是恐吓,又是偷袭的。只为让那部羌人族长松口,答应把自己母亲的骨灰安放在昆仑深山的深处。
那里有块最好的向阳坡,母亲生前说想要死后天天都能晒到这么纯净的阳光。那是羌人的圣谷,平时根本就不给人进去。就是这家伙,杀掉两人,击伤无数人硬是要他们屈服了。
现在想起来,那天那家伙身上的阳光可能就是母亲帮他批上的金纱吧。母亲也终于不用跟着自己到处流浪了,只要远远向着昆仑山方向看去,就能感觉母亲在看着自己。
傻子啊,这家伙真的是傻的。白虎看着酒怔怔的出神,就在这时候堂外,有人报称老宅有信来。白虎在这边经营这个寨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这个寨子有五百人,核心的有百人全是暗部的精锐骑士。剩下不足的也都是家族补足的精锐。表面这群人是强盗,可是白虎知道,这是宋家游离在体制之外的死士。
各大门阀不可蓄养私兵,家中护卫充作护宅最多不可超过百人,这是凉王有准确规定的。这直属家族的暗部下面的白虎组就藏精锐骑兵五百人。这门阀果然渊如海深啊,不能只看表面。
因为自己这组的特殊性,所以除开自己以外,其他人只知道自己是宋家的私兵死士,不知道自己已是暗部直属的暴力机构了。
打开传来的信,上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先生原来的布置可以开始了。白虎站起来,走到烛台边烧掉手中的白帛,然后开口道:“传令全寨子,一个时辰后,全寨行动,级别最高级。”
白虎吩咐完了,自己也走到后帐唤来贴身的小校,取出床下的箱子。传来的命令是这次出来一年多的最终目的,全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