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队的官军涌了上来,刀客怡然不惧,不停地用搏命刀法砍杀着官军。
杭州升平已久,宁武军平时连个山贼都没打过,眼见这贼人根本不去招架,每个照面都是一刀换一刀,众官军不禁胆寒。
带兵的队正眼看瘸了腿的贼人竟然接连砍伤已方十数人,怒吼一声带领几名得力属下扑了上去。
在火把的映照下刀光如电,几乎每一道刀光都会带起一蓬鲜血。刀客竟然凭着一口气与官军互换了十几刀,最后终是没了力气这才倒下去。
队正此时身中两刀,呆呆地看着死后兀自不肯闭眼的贼人一阵胆寒。
区区一名贼人,堂堂宁武军在动用了军弩的情况下,竟是死了七个伤了十五个,这才将对方乱刀砍死。如此凶悍的贼人,称得上生平仅见。
知府高权早已吓得抖如筛糠,呆傻傻看着那贼人一刀刀的砍过去,竟是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修化真本已睡熟,却不知何人将门砸得震天般响。心中一惊,他下意识想起牢房里关的那人,连忙起身点了灯笼去开门。
当听说那人竟是杀出牢房,一路杀到知府大人的寝房之外,修化真手中灯笼不由自主落在了地上。
顾不得未愈的内伤,修捕头仓皇地套了件袍子,拿了腰刀一路跑到府衙,却只见被砍死的官军和捕快在地上码了一排,冲鼻的血腥味呛得他喉咙火辣辣的。
进了大堂,一见冷冰冰望着自己的知府大人,修捕头知道,自己完了。
正所谓一见十一误官身,若是能重新再选一次的话,修化真那天绝不会进到冰果铺子里面,更不会与那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说上哪怕半句话。
如果说方百花是田十一的克星,田十一恐怕就是杭州城里所有人的克星了吧。
……
方腊此时正在愤怒地拍着桌案,整整五万贯,竟是让自己的妹妹取走了。当年为了脸面留了件信物给方百花,不曾想竟成了作茧自缚。
便在这时,方小六的贴身丫鬟灵儿却来禀报,说是小娘子行动怪异,不知是否生了什么病。
听了这话,方腊不禁想起那名叫田十一的小子。
百花自离家后向来不屑使用方家之物,如今却突然取走了五万贯钱,必然是被那姓田的小子教唆。可恨元兴、姚义两人,竟是如今还未得手,难道是想让我方十三亲自出手击杀那小贼吗?
若是被方腊得知,田十一便是晋州田定的弟弟,不知道会不会认为这是田虎的阴谋。
怒气冲冲来到小六的闺房,方腊不禁吃了一惊。小六竟是将所有的衣裙都翻找出来,全都缝上了两个大大的“补丁”。
看着散落满屋的各色锦衣,方腊顿感头痛欲裂,几乎被气出脑梗塞来。
白日里烧了女儿缝了“补丁”的衣裙,没想到这不孝女竟是如此倔强,将所有的衣裙都缝成了这个样子。
那各色料子的衣裙,怕不是要值数百贯,方腊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可当他看到桌案上供着的一个灵位时,不禁又呆住了。这不孝女竟然将其母亲的灵位搬到了闺房中来,难道是怕我打她吗?
看了看仍在低头缝着“补丁”的女儿,方十三又气又乐,小六这脾性到底是像自己,还是像她娘呢?
他哪里知道,这脾性自然是被姓田的小贼给“传染”了。
眼见爹爹一句话没说便离开了,方小六噘嘴“哼”了一声,继续缝着“补丁”,口中却说道:“娘亲啊娘亲,你说那无赖子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新花样呢?他说,这个东西叫口袋,也叫衣兜……”
趁着小六自言自语的功夫,叫做灵儿的丫鬟却偷偷拿了小六经常戴的一支桃花簪子,悄悄藏在袖子里,轻手轻脚退出房去。
灵儿趁黑一路跑到后院假山,眼见姚义站在那里,立即喜悦地扑到其怀里。
姚义抱着灵儿,亲妹妹亲宝贝地叫了一通,灵儿开心的将方小六的簪子取了出来,交于姚义。
姚义大喜过望,两人互相凝视着,四片唇瓣狠狠贴在一起……
……
在金桂坊的铁枪巷中,却上演着另一幕情景。
看着头上敷着毛巾的方和尚,王寅一脸惊疑。
他这徒弟自幼习武,几乎从未生过病,如今这是怎了?
谁说练武之人都通晓一些医术?起码王寅就不懂。不懂是不懂,只是伸手摸了摸和尚的额头,铁枪师父便气得回身去院子里取鞭子了。
额头一点也不烫,这是生得哪家子病?
将鞭子握在手里,王寅却又冷静下来。向来直来直往的方和尚,如今不仅懂得讨好自己,竟然还学会了装病。虽然装得并不像,可毕竟是将一要直肠子打了几个弯,如此开去,岂不是便能应对江湖的险恶了?
方和尚的每个变化都让王寅感到欣喜,只是一想到徒儿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去救那姓田的小子,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也不知姓田的到底懂什么妖法,能让徒儿如此维护他……
……
范权一夜未睡,一大早便带了两人进城寻找自己派出举告的心腹。只是不知为何,整队整队的官兵竟是纷纷涌入城中,也不知有什么大事发生。
当他来到府衙之外时,却见大队的官兵守在府衙门外,差役捕快匆匆忙忙地进进出出。一打听才知道,说是昨夜有人入府衙行刺,杀伤了十几条人命。
范权心中一惊,竟是连从不离手的羽毛扇都掉落地上。
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