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过。带着些许的暑热,熏得花香又浓郁了几分。

梁书回了侯府,才一进门,他的贴身小厮梁才就接过了箩筐背在自己身上,整个过程是那么自然,仿佛早已演练过多少次似的。

梁书回到后园时,王崇恩正在凉亭和江屿下棋。黑白棋子摆了个密密麻麻,看得梁书一阵眼晕。梁书皱着眉把箩筐丢在两人脚边,自顾自的拿起一串槐花塞进了嘴里,捏着花茎往外用力一拽,便把一整根花茎完完整整的拽了出来。看着完整的花茎,他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便开始大口咀嚼了起来。

王崇恩见梁书竟然吃起了槐树花,不由皱了皱眉:“退之,这东西……你就这么直接吃吗?”

梁书正在吃的正香,听见这话便白了王崇恩一眼:“放心,这些槐花都是新开的,一点儿都不脏。你尝尝,嫩得很呢。”

王崇恩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天知道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也不知道摘花的人洗手没有……”

江屿落下一子,乐呵呵的从箩筐里挑了一串含苞待放的槐花,赞道:“哎呦,这摘花的人倒是个行家呢,摘下来的全是新开的槐花,这样的花香味最浓、花蜜也最多,吃了最是能理气开胃了。”

江屿说完便把槐花塞进了嘴里,也如梁书那般从嘴里抽出来一整支花茎,一边咀嚼着一边在梁书的面前晃了晃。

梁书转身做到了凉亭的石凳上,背靠着柱子笑着说道:“那何三元从小就有这个眼光,他摘的花全是最鲜最嫩的,就连崇宁和清河也说他摘的槐花最好。”

王崇恩也挑了一串,放在鼻端嗅了嗅,果然除了花香之外再没别的味道,便摘了一朵放在嘴里慢慢咀嚼了起来。

入口虽然生涩,细品之下却又花香四溢,便为梁书说的何三元抱起了不平:“啧啧啧,瞧瞧你们这些皇亲国戚干的好事儿,竟然为了槐花去欺负一个孩子……”

梁书把手里的花茎丢向王崇恩,不悦道:“老子又没白吃他的,抢他六筐槐树花,赔他一个工部的差事,这买卖怎么算他都不亏吧!”

王崇恩却不理会梁书的解释,一边吃着槐花一边分析棋局,过了半晌才在半满的棋局上落了一子。

江屿拍手赞了声好棋,便又开始苦思解法,两人下的不亦乐乎,却把梁书看得头疼。等江屿再次落子之时,梁书的脚边已经扔了十七八根完整的花茎。

直到此时,梁书再也忍无可忍,走上前去一把抚乱了棋盘:“哎呀你们烦不烦啊,以后来我家不需下棋!”

王崇恩似是占了上风,被梁书搅了棋局之后十分恼怒:“粱退之!你到底有没有涵养,怎么随便搅人家棋局呀!”

梁书也很生气:“王延清,你来我家做客,吃我的喝我的不说,还拉着我的朋友下棋,你当我这个主人不存在啊?”

“喂喂喂,说话要讲良心的好不好!是你们背着我把福宁宫搅了个天翻地覆,也是你被你爹禁足在家不许出门,要不然,我至于大老远跑你家来下棋吗?!”

王崇恩这话一出,梁书立时便没了火气,赶忙冲王崇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小点儿声,别让我爹听见了!”

王崇恩似乎真的生气了,转头对江屿说道:“江先生,要不要我陪你去丰乐坊找唐姑娘?”

江屿正和梁才一起蹲在地上捡棋子,听见王崇恩的话,便起身摇了摇头:“我去过了,唐姑娘已经走了……”

他说话时,连上少有的现出失落的神色。

王崇恩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劝解道:“这也难怪嘛,总不能让人家姑娘一直在青楼等你……唉,不是我说你,你这样的人……真是活该娶不到媳妇。”

江屿赶忙辩解:“哪有啊!人家唐姑娘是去找她舅舅了。”

梁书挑了挑眉:“她舅舅?她舅舅不是被接回蜀中看病去了吗?”

江屿叹了口气:“听说是从翠华谷跑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江屿说话时,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了碧蓝的天空,神情幽怨得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梁书本想安慰江屿两句,忽然一拍大腿,惊叫道:“我去……差点儿忘了!梁才,你赶紧去把我的檀木盒子拿出来!”

王崇恩和江屿都是一怔,梁才倒是心领神会,十分麻利的转身走了。

梁书见那两人不明所以,便压低声音对江屿说道:“你怎么忘了,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我从周家找到了一张丝绢,回来之后就变成全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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