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离开后,直到晚上才带着一大包东西回来。
将东西放下后,问“莫言,符咒画了多少了?”
莫言抬起头说“师父,只画了三百余张,主要是水行符咒!”
老道皱着眉头说“这么点怕是不够用,在水中又不能画符,看来今夜咱们要彻夜准备了!”
师徒两人忙碌一夜,又制作数百张符咒,第二天一早,两人在江边租用了一条船,顺江而下。
东海城如今人心惶惶,江中那蛟龙最近似乎很暴躁,江中终日巨浪滔天,附近数里内的农田房舍被淹没,数万人无家可归。
方圆一百余里,已经连续一个月阴雨绵绵。
时近中午,郡守吴大年愁眉苦脸的站在郡守府后院屋檐下,看着黑压压的天空,静静的发呆。
“父亲,连日阴雨,已成洪涝之灾,除江边灾民外,又有上万灾民从各地陆续往郡城方向赶来!”
吴大年身后,一个衣衫整洁,温文尔雅,一脸疲惫之色的年轻人躬身说
“大雨倾盆,道路泥泞,又有江中蛟龙作恶,外面的赈灾物资无法进来。
如今灾民会越来越多,东海城粮仓,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还请父亲早做准备!”
“唉,已经在各家大户筹集粮食了,临时住所则开始建设了。
但要彻底解决这事儿,还得将那江中蛟龙除去……”
天空一阵闷雷响起,雨越下越大,宛若天倾!
吴大年脸色越发苦楚,声音发颤的说“玉栋,最近可有民间异士揭榜除妖的?”
年轻人皱着眉头,语气十分不满的说
“父亲,都是些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揭了榜还不是与先前一样。
不仅他们成了那蛟龙的果腹之物,还连累咱们受灾更重了!”
吴大年轻轻拍打些身边的柱子说
“玉栋,你不懂,真正有本事的异人确实存在,为父当年就见过一个,可指物成形,召唤天雷的道长。
况且,如今东海郡不除掉那蛟龙,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玉栋说“父亲,我也相信有这种大法力的人存世,但他们该是居于深山之中修行,闹市之中岂能见到?”
吴大年幽幽的说“就算他们在深山修行,那也有弟子需要入世修行的……
你,最近应该是没有注意这些事情吧?”
玉栋刚要说话,吴大年就抬手阻止说“你也无需否认,我是了解你的!
你现在就去查查,最近有没有人揭榜。
我已经命人将榜单发至临近数郡将近半月了,该是有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了!”
叫玉栋的年轻人无奈的应声说到“是,我这就去查查!”
“你要如实上报,不要擅做主张隐瞒不报!”
玉栋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父亲放心便是!”
吴大年神情阴郁的看着雨中玉栋模糊的身影,轻声说“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果吧,东海郡坚持不了多久了……”
“吱!”,身后屋子门打开,一个温婉柔和,带着些许妩媚的声音传来
“父亲!”
“嗯,宝儿有何事?”
“外面天凉,还请父亲回屋中坐吧,不用太过担心东海郡的。
昨日珞珈寺的无念大师说那江中蛟龙劫难将至,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高人来解决他的!”
吴大年说“唉,可惜无念大师年老体衰,一身能力不能发挥出十之一二,否则岂能任由那蛟龙作恶?”
转身对那女子说“最近城里城外都不太平,你和你母亲都不要出去了!”
“是!”
“走吧,回去!”
滔滔净江之上,一艘小船划破水浪,快速顺江而下。
船仓内,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男子,正愁眉苦脸的看着对面的老道,语气焦急的说
“这位道长,快放开我,真不能再往下了,马上就要到了那蛟龙肆虐的江段了!
那里江水湍急,我这船小,经不起那么大的风浪,要是再不靠岸的话,我们都会葬身鱼腹的!”
老道盘腿而坐,闭着眼说“年轻人,且稍安勿躁,有我们师徒在,可保你和你的船平安无事!”
年轻人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道长,不是我不相信您的能力,只是前段时间许多道士,也是这么说的,最后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有去无回?
况且,早上咱们可都是说好了的,在上一个渡口就该停船的。”
老道点点头说“原来是这个,无妨,我们会加钱的!”
年轻人不安的扭动着身子说“道长,这不是钱的问题!
您是道家高人,应该是慈悲为怀的,不能拉着我一起送死吧?
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儿女……”
老道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口喝道“停,贫道看你面相就知道,你并无长辈在世,也没有妻子,哪来的嗷嗷待哺的儿女?”
年轻人见说好的不行,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破口大骂说
“杂毛老道,你想找死,大爷我管不着!
但你拉着我一起去死,还算是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吗?”
老道眼皮子一抬,轻声说“贫道是出家人是没错,但慈悲为怀,那是秃驴该有的,我等只讲求顺时应势,道法自然!”
年轻人听了老道的话,楞神片刻,恨恨的说
“好,就算如此,那你也该有这基本的人伦道德吧,你自己寻死,硬要拉着我这是什么意思?”
老道沉默片刻说“贫道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
年轻人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