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名军官的登上城楼,他冷笑一声,心中知道那大概就是许品功了。
从背上摘下硬弓,眨眼已经搭箭拉弦,许品功刚刚站稳,那羽箭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朝着他射过来。
他惊得连后撤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下一秒,眼光上挑,那羽箭已经噗的一声,正正的扎在他的头盔上。
许品功吓得哇哇直叫,口中连喊着,“开门!开门!快开门!”
叶富眼看着城上那许品功那不伦不类的窝囊样子,嗤笑一声。
还以为怎么着也要拌得像一点儿,免得露出了破绽,招惹到不必要的攻击。谁知道?他竟然软骨头至此!
城门吱呀吱呀的缓缓打开,叶富控马,慢悠悠的朝着城中进。身后,亲兵旗和陆鼎部一共挑出了三十几个骑术比较好的士兵同样扮成了鞑子的模样,就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嗖——
叶富的马头刚过城门,冷不防却听到了危险的声音。
他下意识的猛地抽刀向上一挑,完全没有准备之下,却挑了个空。
他只觉得左臂一痛,随后便是箭支入肉的轻响。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住了,原本埋伏在两侧,等着叶富带着的骑兵差不多都进去了才会突然闯入的陆鼎部顿时急了眼。
随着陆鼎一声令下,呐喊着朝着城门涌过来。
那些守城的士兵见状,顿时慌得想要关门,却又哪里是陆鼎这些乘胜之兵的对手?不过片刻的短暂抵抗,便只能急匆匆地向后退去。趁着这机会,陆鼎已经带人夺占了城门。一边下令搜捕袭击者,一边连忙跑过来查看叶富的伤势。
来到这个时代,叶富已经不是第一次受伤了。
就在不久前,与鞑子打那一场伏击战的时候,他还被夜里鞑子射出的箭支擦伤了几处。短时间内,仅仅是止血,却也不会痊愈。
但比之上一次,这一次的受伤却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刚刚中箭的时候,他还怀疑是不是许品功有所进步,亦或是自己误会他了,竟然知道要诱敌深入、擒贼擒王什么的。但当陆鼎的部队进攻开始,他就知道,他是想多了。
这分明,就是个人行为嘛!
手臂上的剧痛让叶富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试探着摸了摸。好在鞑子的盔甲还不错,应该只是皮肉伤而已。他握住箭身,咬着牙,缓缓地向外拔出箭矢。
“你们……你们不是鞑子!”
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了。
除了叶富等人穿着打扮类似于鞑子之外,陆鼎那个营,可完全都是普通的战袄、兵笠的打扮,那根本就是和城中战兵一样的大明士兵。
叶富哼了一声,撕下贴在脸上的胡子。鄙夷地瞪着被人从城楼上面押下来的许品功,“老子当然不是鞑子,老子倒是怀疑,你们是鞑子!面对敌军,毫无斗志,就这么大开城门,与投敌何异!来啊,给我押下去!进城!”
永奠堡,千总署衙内。
叶富身上鞑子的装束已经除下,手臂上的伤口也草草处理过,此时换上了明军军服。
整个永奠堡,已经被陆鼎带人控制住,百姓都各回各家,倒是粮食、牲畜等等,却没有分下去。毕竟,谁都说自己被抢的多,而且,这其中还有属于永奠驻军的军粮。当然,叶富也并不会任由百姓挨饿,再生事端。他下令在城门内搭起了粥棚,由军中的伙头兵取出粮食煮成菜粥,分给城中遭抢的百姓。
而打理完了这些,那名袭击者也已经被押解到了叶富的面前,与许品功被押着跪在一处。
叶富没有搭理许品功,而是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儒士问道:“是你朝我射得那一箭?”
儒士低着头,没有说话。
叶富笑了笑,对已经怒不可遏想要冲上前去再揍那儒士一顿的陆鼎摆摆手,吩咐道:“叫人把许品章带上来,给我认一认这两个人!”
许品章这一路上没少受惊吓。
他当初偷偷跑出城来,不过是投机罢了。琢磨着,若是许品功这边儿占了上风,他就再回来。若是叶富那边儿占了上风,他正好率先投效,没准儿还能更进一步。可眼看着叶富大败鞑子、骗进城门,这会儿对他简直是怕到了骨子里。
听说叶富要见他,连忙就跟着跑过来。
“来,给我认认他。”叶富指着那儒士,问他道。
许品章站在叶富身边,无视许品功那要吃人的眼神,小心翼翼地对叶富说道:“大人,这是罪将许品功的狗头军师!姓许,名高卓,字云深。”
“哦,原来是许先生。”叶富笑道,“来,给许先生看座。”
陆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叶富的吩咐,他到底还是不敢拒绝的。吩咐手下士兵将许高卓扶起来,叶富的亲兵已经搬过了凳子来。
许高卓此时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倒是坐下了,但并不说话。
叶富却无所谓似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对他说道:“我看你并不是很强壮,也不是那种看着显瘦,身体却很健壮、肌肉发达的那种。臂力应当……不怎么样吧?鞑子甲胄比起我们大明的甲胄来,要好上不少。我并不觉得你射箭可以一箭穿透,甚至于射伤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射一箭给我看看?”
许高卓抬了下头,目光复杂的看了叶富一眼,复又将头低下,犹豫了片刻,没有马上回答叶富的话,反而是反问道,“大人,请问您是?”
叶富倒是不在意他的冒犯,瞥了许品功一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