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汇报并不能让叶富很快了解许高卓话语之中的深意,他索性问道:“你的意思是?直说罢,说说你的看法。”
“是。”许高卓答应一声,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对叶富解释道:“学生初见这些探报的时候,只以为是鞑子随意挑选目标劫掠。但毕竟是劫掠我叆阳防线下属军堡的百姓,学生还是并非没有重视的。当时,下令让各军堡加强防范的时候,学生也曾派人去检查过,战绩虽然不算是很好,但也说得过去。打了几次小规模的胜仗,战果虽然不值一提,但好歹也是胜了。当时,鞑子的小动作就这么被打断,其后直到现在,这种探报的消息传回越来越少。学生之前还想着,大概是鞑子疲了,也就放弃了。但现在想来,却似乎还是有些问题的。”
叶富索性在院子里坐下来,“具体说说,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是本能地觉得要有事情,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会出问题,他是半点儿都猜不到的。因此,此时也只是听许高卓说他的看法。
许高卓想了想道:“其实,若没有大人刚刚发问,学生一时之间还是未必会想到。但大人刚刚那么一问,学生却是就想起来一个问题来了。鞑子进掠,向来都是捡有肉又好欺负的地方,趁着我方防御较弱,抑或是松懈,劫掠一次,就要抢到不少的牲畜、人口、粮食等等。何曾如同现在这般,俨然是以袭扰为主,而抢不抢得到东西,反而好像是其次了。学生觉得,这是有些奇怪的。”
叶富仰头琢磨了片刻,点头道:“的确,这的确是个疑点!”
要知道,后金军队相对于明朝的军队,战斗力上是占优势的。一向都是信奉武力打服你,采取策略也大多不会轻易在劫掠这种事情上用‘疲兵之计’。想要抢,自然是直接动手便是了。正如许高卓所言,他们从未有过这样反常的举动,按照常理来说,也不需要有这种举动。
若是放在旁的时候,叶富或许就会等着见招拆招。
可现在,熊廷弼如今就驻跸在叆阳城内。若是好巧不巧的,别的时候都相安无事,偏偏就在熊廷弼巡视的时候,一定要跑过来闹事,被熊廷弼恰巧撞见。那可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到时候,叶富就算是跳进黄河,怕是也洗不干净。
叶富心中太清楚了。
熊廷弼是一个很讲究实际的人!
这样的人,不会听你红口白牙说什么,但却会看你真刀真枪的做什么。
今天的好印象,虽然也是实际做了什么的范畴之内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很容易作秀。叶富敢保证,熊廷弼并不会因此而完全相信他练兵的能力。接下来,不定时间、不定地点的巡视,才是检验他能力的最好方式。
如果表现得好,答应的东西才有可能会实现那么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