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想过林云是哪家的公子哥、少爷,富二代。
但张大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小将近二十岁的年轻人,居然是上江的总指导,这片土地的最高掌权人。
“你......”
张大年手指着林云,半天说不出话来。
想起自己刚刚那嚣张不忿的话,张大年就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这上江的一亩三分地,不可就是总指挥说的算嘛!
“刚刚我的话可能没说得太明白,就再重复一遍吧。”
林云淡淡道:“现在,我以上江总指挥的身份命令你,在一天之内离开上江。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对了,你在东街买的两处房产,涉嫌恐吓原户主强买强卖的罪名,现在已经被查封,你那些东西,就扔在东街的垃圾场里。”
张大年气得浑身哆嗦半天,颤抖的手指指着林云,但终究没有说出话来,悻悻离开了。
他张大年表面五大三粗,但其实怂的很。连穆青龙这个穆家大少他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巴结,更别提是得罪上江总指挥了。
张大年离开后,穆青龙依然战战兢兢跪在地上,久久不敢站起来。林云淡淡道:“你也滚吧。”
穆青龙忙不迭站起身,苦着脸说道:“林先生,今天这件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和你有没有关系重要吗?”林云瞥了穆青龙一眼,“你应该庆幸今天有个人帮你背黑锅,否则的话,要滚出上江的,就是你们穆家了。”
穆青龙忍不住深深打了个寒颤:“林先生......”
“滚!”
林云一声冷喝,穆青龙半个字都不敢再多说,急忙悻悻离开了。
穆青龙此时肠子都快悔青了。他平日里也算是个一身正气的正人君子,偏偏今天喝了点酒鬼迷心窍,想要尝尝这种场所的女人,结果居然被林云给撞见了。
穆青龙现在就害怕林云回去之后,一怒之下将他开除军籍,将他从东海军驱逐出去,那他穆青龙真的就什么都没了。
穆青龙和张大年离开后,秦诺依然缩在林云的怀中啜泣不已。
林云苦笑着道:“好了,别哭了,和我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诺好不容易算是止住哭泣,两眼眼圈红的像两个小灯泡。
“姐夫,我......我对不起你......”
林云顿时哭笑不得:“你又没有睡了我后不负责任跑路,怎么就对不起我了?”
秦诺被逗的破涕为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不着急,慢慢和我说。”林云笑着说道,“奶茶店那边是怎么回事?”
“奶茶店......被人霸占了......”
秦诺眸子黯然,小声说道:“姐夫,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我父亲吗?”
林云微微皱起眉头:“那个嗜赌如命,赌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赌鬼?”
“没错。”
秦诺点了点头:“我爸爸听说奶茶店被一个新来的老板收购,现在全部由我一个人负责,就对这偌大的店面动了歪心思,拿奶茶店作为抵押,又和那些人跑去了两天两夜。”
“短短两天,整个奶茶店都被他输给满缘场,但他已经上了头、红了眼,依然不肯罢休,居然拿我作为注,想要翻盘将店赢回来。”
“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对方却是玩场的混混,出千的老手,根本没有赢的可能性。最终,他输的一败涂地,而我也被满缘场的人给强扭着带到这里,让我靠给客人陪酒赚钱......”
“秦诺,请恕我冒犯。”
林云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满是冷意。
“你父亲不仅不配称之为一个好父亲,他根本就是枉当了一回人!”
“姐夫你骂得对,但我就是托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除了帮我父亲填补他留下的窟窿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林云沉声道:“你父亲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您要见我父亲?”
秦诺微微一怔,顿时显得有些为难,“姐夫,虽然他很可恶,但毕竟是我的父亲,求您不要把他抓起来好不好......”
知道林云上江总指挥的身份,秦诺对这个新人的“姐夫”早已心存满满的敬畏。
“傻丫头,你想哪里去了。”林云笑着说道,“我只是想见一见他而已,不会抓他的。”
秦诺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好吧......”
当即,秦诺带着林云离开风雷会所,来到街角一片偏僻的小巷子中。
这片小巷子基本上有一多半都是年久失修的烂尾楼,四周人迹罕至。而在最里面,一处宽大的工地厂房则显得人声鼎沸,热闹异常。
“姐夫,那里就是我父亲经常去的地方。”秦诺说道:“认识的人,都管那里叫做满缘场。”
林云微微点了点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场面呢,敢情就是这么一个小地方啊。”
想当初林云单枪匹马、独闯港澳,合纵连横,一夜之间血洗了十几家场子。像这种小地方,他真的没有放在眼里。
林云和秦诺刚走上前,一个中年男人忽然被从里面丢了出去,丢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
这中年男人胡子拉碴、邋邋遢遢,浑身几乎一丝不挂,只穿着一条大裤衩遮羞,但仍然指着赌场尖声大喊:“你们别得意,我早晚会赢回来的!”
秦诺脸色复杂无比,走到那中年男人的身边,小声说道:“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