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听得说,带着石勇并十余从人出来相看。
那殷天锡见出来个相貌俊朗的中年人,就在马上问道:“你是他家里甚么人?”
柴进挺立答道:“小可是柴皇城亲侄柴进。”
殷天锡道:“我不管你是甚么人,前日我分付说过,叫他家搬出屋去,如何不依我言语?”
柴进道:“我家世在此居住多年,凭何要搬?就凭你这三二十的人手么!”
殷天锡怒道:“竟敢不从?我只限你三日便要出屋外住,要是三日后不搬,先把你这厮枷起来,先吃我一百讯棍!就让你知道了厉害!”
柴进喝道:“年轻人休要相欺!我家也是龙子龙孙,放着先朝丹书铁券,谁敢不敬?就是有罪也可赦,哪里轮得到你来撒野?”
殷天锡喝道:“你拿出来我看!”
柴进道:“现在沧州家里,已使人去取来。到时再看。”
殷天锡大怒道:“这厮定是胡说!便有丹书铁券,我也不怕,左右与我打这厮!”
众人却待动手,旁边的石将军石勇听得那厮要喝打柴进,心想正好护持大官人,便发起蛮力,提起木棒,大吼一声,直抢到马边,早把殷天锡揪下马来,一拳打翻。那二三十人却待抢他,被石勇提起木棒手起棒落,打倒了五六个,剩下的一哄都走了。
只剩下那刚才还嚣张的殷天赐在被石勇招呼。怕将人打死,柴进连忙劝住了石勇。复又蹲下,对着口吐鲜血的殷天赐道:“年轻人莫要太嚣张,须知天外有天,如此行事,总归会遇到你惹不起的人的。如今只让你吃一回打,不要你性命,以后还要好自为之。”说完就带人回院中去了。
正是:惨刻侵谋倚横豪,岂知天理竟难逃。石将军石勇挥拳脚,嚣张小儿竞相跑。
回到院中,柴进让刚才动手的石勇先走,道:“那殷天赐在本州也是有靠山的,就怕一会儿不服,遣人来拿你。”
石勇道:“我便走了,须连累你。”
柴进不在意道:“我自有丹书铁券护身,不用担心,事不宜迟,你先去吧。”石勇听了取了木棒,带了盘缠,出后门,只是也没走,只在旁边藏着观察情况。
这边被打了一顿的殷天赐,看人走了,连忙挣扎着起身,就向府衙里走去,也不洗漱,找到了自己的姐夫,高唐州知州高廉哭诉道:“姐夫,我让人给打了。你看看给我伤的,浑身就没点好地方了,姐夫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高廉也知道自己这个妻舅是个什么德行,要不是有个貌美的姐姐,自己才不管他。当下也不多问,直接说道:“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给你掉些人去抓回来便是!”
殷天赐这才不哭了,去后堂姐姐那里整理了一下仪容,说不得又和姐姐骂了那打人的一顿。
随后就带着二百余人各执刀杖枪棒,围住柴皇城家。
柴进见果然来捉人,便出来说道:“我同你们府里分诉去。”众人先缚了柴进,便入家里搜捉行凶大汉,没找到,只能把柴进绑到州衙内,当厅跪下。
高堂之上,高廉喝道:“你怎敢打我舅子殷天锡?不知朝廷王法么!”
柴进告道:“小可是柴世宗嫡派子孙,家门有先朝太祖给予的丹书铁券,现在沧州居住。因为叔叔柴皇城病重,特来看视。又因殷直阁将带三二十人到家,定要强行将人赶逐出屋,不容柴进分说,喝令众人殴打,被庄客石大救护,一时打了几下。”
高廉喝问道:“那石大现在那里?”
柴进道:“心慌逃走了。”
高廉道:“他只是个庄客,不得你的言语,如何敢出手打人!你又故纵他逃走了,却来瞒昧官府。你这厮,不打如何肯招?牢子下手,加力与我打这厮!”
柴进叫道:“庄客石大护主,才动的手,非干我事!放着先朝太祖誓书,如何敢下令打我?”
高廉道:“誓书有在那里?”
柴进道:“已使人回沧州去取来也。”
高廉大怒,喝道:“这厮正是抗拒官府,左右腕头加力,好生痛打!”
却说为何高廉不在意丹书贴劵?原来是从自家太尉兄长那里得知,官家早就对这柴家结交江湖豪客,包庇朝廷罪犯的行为不满,不止一次在高球面前发过牢骚。是以这次高廉就是想借着机会,先给他些好看。让官家顺顺心气。
在外边的石勇看到柴进被打的不成模样,投入大牢后,就奔走出城,想要寻求救兵来救。首先想到的就是柴进闲聊时提起过在庄里住了些时日的及时雨宋江。也就寻着路找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