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北面来的兵马也是有来头的。
原来辽国郎主,闻知说是梁山泊花荣这伙兵马,领兵杀至檀州,围了城子,所以特差遣了这两个皇侄,前来救应:一个唤做耶律国珍,一个唤做耶律国宝:这两个乃是辽国上将,又是皇侄,皆有万夫不当之勇。引起一万番兵,来救檀州。看看至近,迎着梁山兵马。两边摆开阵势,两员番将,一齐出马,但见:
头戴妆金嵌宝三叉紫金冠,身披锦边珠嵌锁子黄金铠。身上猩猩血染战红袍,袍上斑斑锦织金翅。腰系白玉带,背插虎头牌。左边袋内插雕弓,右手壶中攒硬箭。手中持丈二绿沉枪,坐下骑九尺银鬃马。
那番将是弟兄两个,都一般打扮,都一般使枪。梁山兵马迎着,摆开阵势。
落雕弓唐斌抢先出马,厉声高叫到:“来者甚处番贼?敢来找死!”
那耶律国珍听闻大怒,喝道:“水洼草寇,敢来犯吾大国,倒问俺那里来的?”
唐斌也不再问,跃马挺枪,直抢耶律国珍。那耶律国珍乃是辽国年少的将军,性气正刚,那里肯饶人一步,挺起钢枪,直迎过来。二马相交,两枪乱举。二将正在征尘影里,杀气丛中,唐斌枪法,迅速快捷,耶律国珍的,也自有神机。两个战过五十合,不分胜败。
那在后方的耶律国宝?见哥哥战了许多时?恐怕他久战力怯,就令中军筛起锣来。
耶律国珍正战到热处?听的鸣锣?以为有甚么意外之事,急忙就要脱身?被唐斌用枪缠住,那里肯放他。耶律国珍此时心忙?枪法慢了些。在唐斌这等高手面前分神?那就是活腻了,被唐斌找着了破绽,使起枪来,突入进去?往番将项根上只一枪?搠个正着。可怜耶律国珍,金冠倒卓,两脚登空,落于马下。
他兄弟耶律国宝看见哥哥落马,便抢出阵来?一骑马,一条枪?奔来救取。
梁山这边阵上“没羽箭”张清,见他过来?这里肯饶他,在马上约住梨花枪?探只手去锦袋内?拈出一个石子?把马一拍,飞出阵前。这耶律国宝也飞马似的过来,张清迎头扑将过去,两骑马隔不的十来丈远近,番将不堤防,只道他来交战。只见张清手起,喝声道:“着!”那石子往耶律国宝面上打个正着,登时令他翻筋斗似的落马。
林冲、潘忠,乜恭、丁得孙见对方连折两将,当即拥兵掩杀。辽兵无了主将,登时大乱,东西乱窜。只一阵,便杀散了辽兵这万余人马,把两个番官,全副鞍马,两面金牌,收拾宝冠袍甲,割下两颗首级,当时夺了战马两千余匹,解到檀州城外来见花荣献纳。花荣大喜,赏劳三军,书写记了功劳,等回山再做理会。
破了檀州援兵后,花荣和朱武等商议如何最大的减少损失攻下檀州城,到傍晚。计议已定,当即分调人马。
差调林冲、潘忠引领豹勇营军马,从西北上去取檀州;再调唐斌、乜恭引英勇营军马,从东北上进兵;却教卢俊义、索超引威武营军马,从西南上取路。花荣领剩余军马作为中军,从东南路上去。只待的令下,便一齐进发。又让李逵樊瑞带领陷阵营先去城下准备。至二更为期,号炮响起,水陆并进。各路军兵,都要厮应。号令已了,诸军各个准备取城。
且说洞仙侍郎正在檀州坚守,专待救兵到来。不想等了半天,援军没见到,却有皇侄败残人马,逃命奔入城中,备细告说被打败的情况,两个皇侄大王,耶律国珍被个使枪的害了,耶律国宝被个戴青包巾的,使石子打下马来拿去。
洞仙侍郎跌脚骂道:“又是这蛮子!不想损了二位皇侄,叫俺有甚面目去见郎主?待拿住那个青包巾的蛮子时,定要碎碎的割了那厮!”
至晚,番兵守卫来报洞仙侍郎道:“潞水河内,有五七十只粮船,泊在两岸,远远处又有军马来也!”
洞仙侍郎听了道:“那蛮子不识俺的水路,错把粮船直行到这里。岸上人马,一定是来寻粮船的。”
当即便传了三员番将,楚明玉,曹明济,咬儿惟康,前来吩咐道:“那梁山蛮子,今晚又调许多人马来,却有若干粮船,在城外河里。可叫咬儿惟康引两千军马出城冲突,却叫楚明玉,曹明济开放水门,从紧溜里放船出去。三停之内,截他二停粮船,便是汝等干大功也!”
他这样吩咐,却不知成败何如,有诗为证:妙算从来迥不同,檀州城下列艨艟。侍郎不识兵家意,反自开门把路通。
再说梁山人马,当晚黄昏时分,李逵,樊瑞为首,将引陷阵营步军在城下大骂。洞仙侍郎叫咬儿惟康,催促二千军马,出城冲杀。城门开处,放下吊桥,辽兵出城。却说李逵,樊瑞,鲍旭,项充,李衮五个好汉,引三千本部陷阵营,尽是悍勇士卒,就吊桥边冲住,番军人马,那里能出的城来。有专门炮手却在军中,搭起炮架,准备放炮,只等时候来到。由他城上放箭,自有牌手左右遮抵着,鲍旭却在后面呐喊。虽是三千人,却有万余人的气象。
城墙上观战的洞仙侍郎,见军马冲突不出,急叫楚明玉,曹明济开了水门抢船。
此时梁山水军头领,都已先自伏在船中准备,未曾动弹。见他水门开了,一片片绞起闸板,放出战船来。炮手得了消息,便先点起一个风火炮来。炮声响处,梁山两边战船,厮迎将来,抵敌番船。左边踊出阮小七,成贵,谢福,右边出踊出曹尘,耿华,李宝,都使着战船,枪声鸣想,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