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周听了赵信的好意提醒,却是不以为然地回道:“赵信,你只不过侥幸打了一次胜仗,也敢在本首辅面前指指点点!”
“侥幸?哈哈哈,竖子不足与谋!”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赵信一甩衣袖,边离开,边冷声回道:“黄道周,徽州、宁国二府战事关乎整个抗清大局,你如此骄狂大意,必为清虏所败,到时候,你便是大明的罪人!”
“赵信,你,你”
赵信头也不回,带着张煌言、章洪出营,走到一里外后,赵信回头指着藏在树荫下的兵营,语带嘲讽道:“黄老匹夫立下如此兵营,如何能不败?”
张煌言不知道中军大帐内发生的事情,当即劝道:“吴国公,为了大明还请帮一帮北伐军。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免费。”
“帮?”赵信摇摇头:“本官本是想帮,可那老匹夫倚老卖老,根本看不上本官,呵呵”
黄道周毫不掩饰对赵信所获胜利的轻视,如果赵信带兵前往徽州、宁国二府,***要和北伐军兵戎相见。
两千宁绍精兵原路返回,十几天前道路两边黄灿灿的稻子,这时已变成了翠绿的嫩苗。
近些天收完夏粮后,老百姓把晚稻也插上秧了,因为黄道周的倚老卖老,因为黄道周对武将的蔑视,赵信原本计划的皖南会战胎死腹中。
皖南的战局很微妙,微妙到隆武皇帝着急派出首辅黄道周率军北伐,如果没有赵信在杭州的胜利以及兵进崇明岛的刺激,隆武皇帝可能不会感受到来自鲁王的威胁。
在福州的秦逝把隆武皇帝和黄道周的心思摸得透彻,就像他之前所说,鲁王打了胜仗,隆武皇帝自然不能当缩头乌龟。
黄道周要是稳住了皖南的局势,赵信也就没那么多讨价还价的本钱了,不过,黄道周能做到这一步吗?
显然
八月二十五日,杭州城下。百度搜索,更多好看免费。
几匹快马从北边飞驰而来,近日来长江中水寇猖獗,这些人在南京地界渡江,马不停蹄直奔杭州。
多铎在中军大帐内跪拜接旨,这封诏书名义上是满清的顺治皇帝所发,实际上谁都知道是出自大清摄政王,他的哥哥多尔衮之手。
多铎虽然预想到诏书的内容可能不好,但听完后,多铎也没想到多尔衮会这么严厉地斥责他。
多铎手里拿着诏书,立刻在中军大帐召集诸将。
近来战事不利,军中诸将都知道今天圣旨下来没什么好事,看到多铎的脸色后,他们更是小心翼翼。
多铎看帐中将领都到齐了,把诏书放在眼前,阴恻恻地说道:“本王知道最近有些人攻城很小心,小心到舍不得死一个部下,但”
多铎说到这里,突然狠狠用双拳砸在帅案上,铁制令箭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但本王告诉你们,一个月内你们如果攻不下杭州城,那就别怪本王借你们的人头来平息摄政王的怒火了。”
无论是女真人,还是蒙古人,亦或者汉人降将,都被多铎的动作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岳托!”
“在!”
“杭州城是你丢的,明日由你率部主攻北门!”
岳托才从松江府回来,在酷暑中急行军的部下还没得到休整,但他丝毫不敢忤逆,连忙应道:“喳!”
“张存仁!”
“在!”
“立刻回南京城,把那三十门城防巨炮给我拆下运来杭州!”
“喳!”
多铎一摆衣袖,厉声说道:“各部兵马今日回去休整,明日攻城,不要让本王动手了才知道后悔。”
江南战局的关键点就在杭州,不能攻取杭州,清军无法进入浙东,要想在漫长的海岸线和长江沿岸严防死守,那是不可能的。
江南百姓头上的辫子基本上都剪了,但只要杭州城还在宁绍军手里,江南百姓看着清军的眼神里就会暗藏着恨意。
只有攻下杭州城,只有彻底断绝江南百姓的希望,才能让江南百姓在心里认同脑后的辫子。
当天晚上,清军没有对杭州城展开炮击,杭州城难得享受了一夜的安静。
八月二十六日清晨,北门外数十门铁炮齐鸣,陈靖才用完早饭,听这动静就觉得今天不太寻常,连忙传令各部兵马早做警惕。
东、西、北三面城门早就不见了,城门内侧堆积了大量土石,以阻挡清军快速冲入瓮城。
炮声轰击不停,城头的瞭望兵看到远处缓缓而来的庞然大物,大声呼道:“攻城车,攻城车来了!”
陈靖冒险钻入被轰击成千疮百孔的藏兵洞往外看,比城墙还要高的攻城车像蜗牛一般从炮营的侧翼爬过来,后面跟着盾车、弓箭手和扛着云梯的清军甲士。
陈靖抬起千里镜,看见北门外推搡盾车的竟然有不少头皮黝黑的清军,那些是女真人,不是才剃了头发的汉人。
杭州城立刻像是被一块巨石砸入的水塘,各部将士和青壮迅速集中在三门内侧,骑兵出营在城内街道上巡逻。
清军的盾车和弓箭手走的快,慢慢超过攻城车到了前面,清军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盾车上蒙了一层潮湿的被褥,可阻挡神火飞鸦的烧毁。
城头的火铳手躲在城墙垛口后,半数的甲士飞奔进入藏兵洞,有扛着虎蹲炮的力士站在藏兵洞下的入口处。
元启洲掐着腰,喘着粗气,这仗还没打,他就已经热得受不了。
清军弓箭手越来越近,在距离城墙只有数十步远时,城头的神火飞鸦带着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