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腾蛟眼睛一亮,回味了片刻,答道:“果然是高招!”
何腾蛟想想还是觉得不忿,骂道:“堵胤锡那个狗东西,也不知被灌了什么mí_hún_yào,先把顺贼当爷爷似的供着,又听赵信这个武夫的指使,难道他不知道武人干涉朝政比清虏更加可怕吗?”
章旷不做评论,退到一侧。
“要斩首,就要在众目睽睽下斩首!”何腾蛟像打了鸡血般兴奋,既然做了,就要做绝,如果赵信失去理智,两湖现有这十几万兵马也不是好欺负的。
“来人啊,把那些俘虏押送到咸宁城外!”
两湖的明军押送这三十八个倒霉蛋出营,他们都是金声桓的亲信,被派往各府县安置百姓,没想到遇见这般无妄之灾。
既然这些人要被斩首,押送的兵丁也就无需再客气,鞭子劈头盖脸的打,有些人伸手摸他们的只有些头发茬子的脑袋,肆意辱骂嘲笑。
湖南一直没有被清军占领,何腾蛟新募集的这些兵丁发冠完整,见到剃发剪辫子的,自然而然生出心理优势。
一时间,各种骂声不绝。
“狗奴才,给清虏当了奴才,就不要再回到大明来!”
“贱种!”
两湖新募的兵丁多半是各地的盗匪和壮丁,何腾蛟又不熟悉训练,士卒们不守秩序,也不严格遵守军中规矩,众人一路且走且骂,往咸宁城下而去。
过了咸宁城,再行几十里路即是武昌城,何腾蛟实际已占据了武昌府三成的土地。
俘虏押送出去没多久,军中斥候前来通报:“镇国大将军赵信麾下总兵张猛求见!”
“张猛?那是赵信的亲信!”
这半年,何腾蛟一直关注江南的形势,知晓赵信麾下的几位总兵,张猛和陈靖是赵信最重用的两位武将。
“他要来见我干什么?”何腾蛟这是在明知故问,下令道:“带他来见我!”
张猛率两百骑兵一路马不停蹄出咸宁城,进入何腾蛟的营区,只看士卒驻扎的营寨,他对何腾蛟这四万人的战力心中有数。
两湖大军的营寨连绵十几里,没有固定的排列,不少营帐设立在树荫下,也没有明确的通道。
何腾蛟的亲兵出来引路,把张猛等人引入中军,两百骑兵停在离中军大帐四百步的开阔处,张猛招四个亲兵捧着盒子与自己同行。
中军大帐前,两排魁梧的兵士排列整齐,对张猛怒目以示。
四个亲兵留在大帐门外,张猛独自进内。
迎面,何腾蛟坐在正中主座上,章旷陪在他身边。
张猛抱拳行礼:“拜见总督大人!”
“张总兵!”何腾蛟上下打量他,颇为惊讶的的询问:“你是江南总督麾下大将,怎么不懂朝廷的规矩?”
“不是江南总督麾下,是镇国大将军!”张猛纠正何腾蛟的错误:“末将奉镇国大将军之命击退勒克德浑,收复武昌,不知有何处不懂规矩?”
何腾蛟言辞严厉,斥问道:“金声桓是满清叛将,先叛大明剃发,在江西残杀百姓无数,镇国大将军怎能招揽这等人?”
张猛舔舔嘴唇,没有说话,他在强忍怒气,但他的表现落在何腾蛟眼里可不一样。
“不过是个武将!”何腾蛟心中轻蔑一笑,自己几句话就把他震慑住了,在他心中,只有赵信和郑芝龙这样封王的武将才能与自己相提并论,张猛与郝摇旗一样,见到他只有拜伏的份。
何腾蛟语气变得缓和,又说道:“我奉圣上旨意,率军收复武昌府,没想到张总兵先到一步,武昌府属两湖,自被清虏占据后,我日夜难眠,面见镇国大将军时,我会为张总兵请功。”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张猛由满腔怒火变得想张嘴嗤笑,何腾蛟就像个跳梁小丑般在自导自演。
“总督大人,金声桓的确有过罪责,但他已经献出江西,愿意为大军前的一小卒,镇国大将军才留下了他一条性命。大人抓的那些人,都是心存悔改的义军,还请大人高抬贵手,饶那些人性命。”
“大胆!”何腾蛟尚未说话,章旷先跳出来:“总督大人的话你没听见吗?一个小小的总兵,怎敢在总督大人面前顶嘴。”
张猛保留最后一点耐心,拱手道:“总督大人,这些人都是我军中士卒,大人要是就这样平白无故斩杀了,等镇国大将军到达武昌后,我无法向镇国大将军交代。
何腾蛟冷眼旁观,继续让章旷出面。
章旷也想讨好东主,故作姿态,冷哼斥责道:“我昨日亲自审问,这些人在江西屠杀大明百姓,每个人手上都有好几条人命,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张猛看何腾蛟和章旷一幅巴不得与镇国大将军弄的水火不容的模样,张猛知道此事无法再善了。
张猛来时的路上见到两湖的兵丁毫不客气的抽打金声桓的部众,看样子,何腾蛟这是准备动手了。
张猛躬身再行一礼,恳求道:“请总督大人高抬贵手,再宽限几日,镇国大将军就要来武昌,末将备下了一份重礼,给总督大人消消火气!”
何腾蛟和章旷交换了个眼神,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张猛向守在大帐门口的侍卫拍拍掌。
四个护卫捧着礼盒走进来,门口的侍卫看何腾蛟没有出言阻止,一个个在那里呆立。
张猛厚着脸皮道:“总督大人,金声桓的那些部下,为人粗鄙不懂事,末将替他们赔罪了!”
四个亲兵举着礼盒站立不动。
章旷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