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空来到破败的房门门口,轻轻敲门,叫道:“师父,三位施主已到。”
“请进来吧。”屋门里传来一道宏大的声音。
“是!”知空应了一声。
微微后退两步,和周无相几人并肩,做出请的手势道:“施主请。小僧告退。”
说罢,知空毫不停留转身离去。
周无相深吸一口气。
此前在外面看到见听大师那宏大的投影,震撼心神。不知本尊是否如投影一般伟岸庄严?
周无相轻轻推开门,迈步而入。
与破败房屋不同的是,屋内倒是整洁宽敞。
一张坐塌,几方蒲团,房间摆设简单,却古色生香颇为雅致。
坐塌后的墙面上画着一道黄色圆状中,正中书写着一个大大的“禅”字。
字体一般甚至有些拙劣,但手笔浑厚,笔锋圆润。
一个普通的禅字,道尽佛韵。
禅字之下,一名老僧,面目瘦削,长髯灰白,坐在坐塌之上,手捏法诀,闭目养神。
老人一身灰色僧衣,面目和投影完全一致,没了佛环和佛莲的映衬,和普通老人无异。
周无相忙拱手施礼道:“晚辈拜见大师。”
见听微微睁开双目,隐有精光流转随即隐没。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微微抬手笑道:“故人之后,不必多礼。诸位施主请坐。”
见听动作轻微,却给人一种和煦之感,使人心头大畅。
几人寻了蒲团坐下,灰色蒲团里填充的小麦杆,微微有些扎人。
大黄刚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神僧,你说我家小主人乃是故人之后,不知是哪位故人啊?”
见听微微一笑,轻轻一摆手示意大黄坐下,目光转向周无相笑道:“老衲年轻之时,与姜家姥祖、周家祖上乃是旧友,只可惜百余年,旧友也未能再谋一面,甚是遗憾。后听闻周家遭遇不测,满门皆殁,让老僧大为伤感。今天再见故友之后,实在是欣喜若狂。善哉善哉。”
百余年前,姜家姥祖、周家祖上,竟然和见听大师是故旧,似乎关系还颇不一般。
周无相微感惊讶道:“大师所言,莫非是周渊祖上?”
见听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能和大师结好,想必也是一代风云人物,只是天下皆知大师和姥祖之名,却鲜闻周渊之名。”一旁的小黑说道。言语中带有一些疑惑。
“此乃皆是虚名罢了。百余年前,周渊师兄虽行事低调,名声不显。修为可是远超我等。却不曾想,自他仙逝之后,周家会遭此大灾。阿弥陀佛。”见听面色黯然,似乎极为伤感。双手合十,嘴中默念往生咒。
周无相看见听面色悲苦,安慰道:“祖上已逝,大师节哀。”
见听念完一遍往生咒,面色已恢复如常。笑道:“小施主今日所来是为寻找周羲先祖当年踪迹?还是有其他要事?”
见听似乎洞穿几人来意。
周无相不再隐瞒,正色道:“晚辈此来是为寻找武典心经残卷。晚辈曾听姥祖言,周羲先祖消失之前曾来贵寺拜访,所以想要按先祖路线试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武典心经?”见听古井不波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难道施主修行的是武典心经?”
“正是。只可惜心经不全,所以特来寻觅。”周无相说道。
见听面色一愣,久久无语。
良久之后,才喟然一叹,道:“没想到姥祖竟将武典心经传赠于你?”
周无相三人一愣,暗道此中莫非别有隐情?
见听大师自言自语道:“难道,姥祖就认定你了?”
说完仔细凝视了周无相一番,他的眼神虽然平和,但也看的周无相颇不舒服,总感觉他的眼神之中带有其他一丝意味。
“认定我家小主人?神僧的意思是说我家小主人和别人不一样?”大黄问道。
见听被打断沉思,呵呵一笑道:“老衲眼拙,还看不出施主比他人有何异处。不过,姥祖既然将心经传与你,想必有她的道理。”
“贵寺真有武典心经残卷?”周无相心头一跳。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武典心经残卷。
见听微微一摇头,说道:“周羲先祖离开之时,并未托付敝寺任何心经真法。”
周无相心头一阵失望。
“那你叨叨半天,又是惊叹又是神伤的……”大黄不满的嘟囔道。
周无相忙斥道:“不得无礼。”
见听倒不以为忤,呵呵笑道:“虽然敝寺并未被托付武典心经真法,但并不代表心经没有留在敝寺。”
“大师的意思是指?”周无相疑惑道。
“神僧,你说话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大黄撇嘴道。
“别胡说,大师可是长辈。”周无相忙道。
大黄却不屑一顾,“论年岁他是你的长辈,但也只能算是我的晚辈……”
“额……”周无相被噎住了。
大黄虽然粗糙无礼,但他的话的确有道理。
论年岁,大黄已经一千五百多岁了,见听大师至多不过和姥祖差不多年岁,真论起来,大黄还真是长辈。
一旁的小黑却不屑道:“胡说八道,如果人和妖族的年岁能这样算?那你这五阶的修为可不怎么样……”
大黄尴尬挠头一笑。
人和妖族年岁换算,的确不是等年岁换算的。
周无相知道被大黄戏耍了一番,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见听大师看着三人拌嘴的模样,脸上却浮起一丝向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