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一直奔跑,不知跑过了几条街,穿过了几条巷,渐渐的周围越来越冷清,也越来越暗,不知不觉我们好像追到了郊外。
我和平头都已经累得不行了,看着前方的红点,捂着胸口艰难地挪着步子。
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纸鹤的火光忽闪一下熄灭了,我和平头顿时停住了脚步。
放眼望去,那边一片漆黑,隐隐的看见是一片拆的乱七八糟的平房区,黑洞洞的窗户和门框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阵阵腥臭味从那边飘散过来……
平头的哆嗦的厉害,看着我迟疑着,不知道该退还是该进。
“不管是人是鬼,我得先过去探探,如果我一个小时还不回来,你就赶紧打电话叫人,知道吗?”我塞给平头一张符让他躲到路边。
“你、你、你不害怕?”平头牙齿都在打架。
“嗯,没什么可怕的!”我冲他一笑,猫着腰朝黑暗里摸去,其实我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能不害怕吗,在这样一个又黑又陌生的破地方,前方等待我的还不知是人是鬼。
一手握住一沓符,一手举着亮闪闪,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因为脚下是横七竖八的瓦砾和破烂根本也没有路。
从一户人家的后门穿了过去,经过破烂不堪的院子到达了前门,可该死的前门让一堆砖头瓦块给堵死了,我只好转身返回,可就在我刚要转身的一瞬,墙头上突然呼啦一声滚下一些土石,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跳上了墙头,黑暗里一双圆圆的绿眼也发现了我。
“啊!”和它对视的一瞬间我吓得头皮一乍,身子一晃顿时坐到了地上,可是这一坐不要紧,屁股下面是一团软软的东西,我立刻又跳了起来。
“喵呜!”墙头上那团黑影冲我发出一声渗人的叫声,原来是只黑猫。
我喘着粗气,惊出一身冷汗,回身踢了踢刚才坐到的那团东西,是一件破烂发霉的棉袄。
尽管是虚惊一场,可也够要命的了,看看这院子里四处野草丛生,一个废弃的葡萄架子上面缠着些枯藤,摇摇晃晃的,一副衰败又阴森的景象,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浑身发冷,只想要尽快离开。
捡了个小砖头将那只黑猫吓唬跑了,我小心地爬上了墙头,探头四下望了望,前面也是黑洞洞的一片,到处是破败不堪,一点人气都没有。
跳下墙头,沿着墙外的小路继续往前摸去,前面拐弯处是几颗大榆树,枝叶茂盛,在这黑夜里投下浓重的阴影,看的我心里直打怵,是过去还是不过去呢?
纸鹤就是在那方向掉落的,无论如何我都要过去看看的才行,于是一狠心,抓着亮闪闪就快步走了过去。
身上的汗毛根根竖立,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就在我快要通过这一片浓重的树荫时,身后突然一闪,就好像有个东西飘了过去。
我顿时毛骨悚然,猛然地回过头来,紧紧盯着身后那几棵树,此时呼吸都变得困难了,我总觉得那黑洞洞的树后藏着什么人,而且每棵树后都有,它们似乎都在捂着嘴偷笑……
我艰难地咽了口吐沫,一边向后退去,一边说道:“别藏了,都给我滚出来!看我不砸碎你们脑袋!”
我声音颤抖着,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可是一连喊了几声,树后一点声息都没有,我没有勇气回去挨棵树后看一眼,只好硬着头皮再继续往前走,可是只要一转身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来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它们飞舞时带起来的阴风,只要我回头,它们就消失了。
就这样边走边回身,不知不觉我沿着这条小路走进了拆迁区的深处,而前方不远的一所破院里发出了点点灯光,虽然很微弱,可是在这无边的黑暗也显得尤为刺眼。
终于让我找到了,没猜错的话小个子一定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