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半懂不懂的,嘟着嘴说:“师父,你说那么多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道长看着小徒弟,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帮师父一起收住他俩魂魄,待到七月十五yīn_mén大开时,将他俩交与鬼差带回地府处理吧。”
“感谢道长不杀之恩,道长仁慈,道长仁慈!”两个水鬼感激涕零。
要知道回到地府,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他俩就有了投胎转世的机会。
道长接着念动咒语,两只水鬼慢慢化成两股青烟,往地上插着的竹筒里飘去。
等到两股青烟全进了竹筒,道长停止了咒语,小道童拿过竹筒盖将瓶口封住,拔起来递给师父,脸上却是不太情愿的表情。
水鬼也收服了,师徒俩收拾东西准备继续赶路,小男孩看着他们茫然了。
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亲人都死光了,能去哪里呢?
“还有亲人吗?去找他们吧!给,带上这个。”道长从怀里摸出一枚用红线栓着的铜钱,递给小男孩,然后背起包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道长,我要拜您为师!”身后传来小男孩的喊声。
道长身形一顿,慢慢转过身来。
“切!赶紧走吧,小要饭的!我师父不收徒弟啦!”小道童挥手撵着小男孩。
道长看着小男孩眼睛里的坚毅,有些动容了,“孩子,你可知道修道之人有多么清苦啊?何况如今这世道,很多假道士到处招摇撞骗,我们在人们的心中早已失去了信任……哎!想我们这正规的修道之人却时常被人叫成神棍,骗子……”
小男孩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一头磕在地上:“求您收下我吧!我什么都不怕,我什么苦都能吃,求您教我降妖除魔的本领。”
道长微笑着点了点头,“哎!那好吧!看你这么坚决我就收下你了。”
小男孩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师父,咱们的干粮不多了,你还要收留这小要饭的!”小道童修真在一旁气的小脸通红,狠狠地一跺脚,盯着小男孩眼底泛起一股阴狠。
从那以后,小男孩有了道号——修远,他比修真大两岁,成了大师兄,修真哪里肯服气,自己是先来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大师兄。
因此,一路上修真没事就拿小男孩撒气,有时故意将小男孩绊倒,看着小男孩磕破了膝盖流血,他在一旁捂嘴偷偷的乐。
小男孩总是爬起来继续低着头走路,一句话也不多说,他还常常把自己的食物让给修真,修真犯了错误,师父追究下来,他总替修真顶罪,因此修真更加确定他这个所谓的大师兄就是一笨头笨脑的傻子。
道长领着他俩一路往北,去往他们关外深山里的一座简陋道观——玄青观。
少的可怜的一点干粮分给了两个徒弟,道长自己吃树叶草根,瘦得不成样子。
道长为人十分善良,又懂得一些医术,一路上救死扶伤,帮助穷苦人,从不图钱财回报。修远很敬佩师父,自己暗暗努力也要做师父这样的人。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一转眼半年过去了,灾难的地区渐渐过去了,关外的天格外的蓝,藏青的山脉连绵起伏,线条明晰、硬朗。
这半年里师徒三人遇到过恶灵,撞见过猪妖,断断续续的经历了不少惊险之事,修远的道术也慢慢成熟起来。
道长见他在卜算方面特别有天赋,十分欣喜,将毕生所学都倾力传授给了他。
而修真,心胸狭隘,争强好胜,见师父越来越喜欢大师兄,他也暗暗较劲,不得不说这修真天资十分聪慧,几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在卜算方面虽显愚钝,不如大师兄,但他对‘奇门遁甲之术’却尤为感兴趣。
道长也熟知这小徒弟的秉性,本不想传给他的,只是随意点播几句,想不到竟让他参悟透了不少,特别是隐身术,半年的功夫,修真竟能借助周围事物布阵,将自己短时间的隐藏。
道长暗暗摇头,心想将来他可千万不要用这本事做坏事才好。
深山的道观里,生活十分清苦,砍柴挑水,开荒种菜,完全是自力更生。
道长早已习惯,修远也觉得这种宁静、不与世争的生活很好,每天和师父研习一下道术,下两盘棋,偶尔下山的时候,用自己学到的本领帮助别人排忧解难,他乐在其中。
修真却受不了修道之人的诸多约束和这份清苦,他经常背着师偷偷跑下山去,胡吃海喝,还沾染女色,慢慢的和几个心眼不正的神棍混到了一起,竟研究些歪门邪道骗取钱财之事。
修远虽然无意中撞见几次,但他怕师父责怪师弟,只能背地劝阻,修真因此更加厌烦这个大师兄了。
要说这都不算大矛盾,修真彻底变坏,他俩之间彻底决裂要从那件事说起。
那一年春天,山下的小镇上突发瘟疫,感染的大多是婴孩,手脚溃烂,口中长疮,得上不久便不治而死,小镇上成天哭声连天,失去孩子的父母生不如死。
小镇上医术精湛的也没有几个,对这病束手无策,他们听说道长也精通医术就来求他,道长几夜没合眼,查阅典籍,终于让他找出了一个良方。
可这个方子需要千年人参做药引,小镇上根本找不出来千年人参。
道长决定亲自到深山老林去寻找,修真和修远年幼贪玩,也很想去深山里见识一下,于是背上干粮跟着师父进了原始丛林。
山里的路很难行走,特别是没人涉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