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以后明雅瞥了眼外头的天色: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顾倾城摇头:
“今晚我不想回去。”
明雅心下一惊,不回去,难不成他打算在这里过夜?
她还真猜对了,顾倾城确实打算留下来,而且是和她一起留下来。
“明雅,你答应我吧,就今晚。”
他目光几近哀求,看得明雅那颗小心肝又跟着颤了两下,她心软了。
她找了快镜子细细打量自己的脸,总觉得自己天生欠了这两兄弟,这辈子是来还债的。
她趁着顾倾城洗澡的空当,溜去阳台给黄阿姨打了个电话,只说自己今晚加班,回不去了,麻烦她留宿一晚,好替她照顾儿子和卓然。
黄阿姨对报酬很满意,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的时候明雅这颗心才算落了下来,可一想到卓然,她忍不住把手机给关了,后来一琢磨,她怎么总有一种背着老公**的即视感。
正好顾倾城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光着膀子露出发达的二头肌,俨然一副出水**的模样。
可不等他摆好姿势,一件宽宽大大的毛巾便迎面飞来,“啪”的一声罩上他的脑袋。
“你冷不冷?快穿衣服。”
顾倾城委屈的瞥了她一眼,眼里晃着水光。
明雅没瞧到,她正在认真的翻找顾倾城的运动包。
没一会儿她从里面拿出两瓶灌装啤酒和一副扑克牌,终于明白他买这些东西的用意。
出租房内没电视,没有任何可以娱乐的设施,不买点扑克和啤酒,难不成他们大眼瞪小眼的坐一晚上?
“玩什么?”顾倾城盘腿坐下,身上弥漫这一股子沐浴乳的香味。
“都行。”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两人性格相近,又都喜欢玩,凑在一块时间过得特别快,很快,指针停留在晚上九点。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的刹车上,明雅没在意,继续愁着要出哪张牌eas;。
老旧的小区里,车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
小区的路灯坏了一盏,四周昏暗让人看不清的他的脸,却能依稀辨出那是一个身材不错的男人。
头顶的雪,还在簌簌的下着,不久便有几名随从替他撑起一把伞。
“扶我上去。”清冷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而另一边,明雅连输了三局心里不太痛快,眼瞅着顾倾城两个同花顺下来,只剩最后一张牌,很显然这局她又要输了。
顾倾城得意的看着她脸上的乌龟,说:
“出啊?等什么?”
明雅不吭声,静静的盯着他。
突然,她用力的打了个喷嚏,顺势将手上的纸牌混入一堆扑克当中,假惺惺的“哎呀”一声,无辜的抬眼看他:
“坏了,这盘不算,咱们再来!”
顾倾城瞪圆了一双大眼,当场跳起:
“方明雅,你耍赖!”
明雅不吭气,突然听到敲门声,她愣了下。
顾倾城也跟着闭了嘴,同时困惑的与她交换一个目光。
这么晚有谁会过来?
明雅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去开门。
随着大门一开,簌簌的冷风鱼贯而入,她轻轻打了个哆嗦,一抬眼,目光触及一道熟悉的身影。
卓然静静的站在门外,背光而立,黑色的西装上沾了少许积雪,昏暗中,她辨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明雅心里“噔”了一下,想到自己撒的谎,突然有点虚。
但是转念一想,他是她的谁啊?她想做什么,跟谁在一起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明雅的胆子又壮了起来,连出口的话都比平日有底气eas;。
“你怎么来了?”她看他一身风霜,打开门说,“进来坐吧。”
顾倾城维持着盘腿握牌的动作,看到来人脸色蓦然一沉,却什么也没说。
卓然一动不动,既不进门也不离开,只是阴阳怪气的堵在大门口,看得明雅心里直发悚。
他不会是想揍顾倾城一顿吧?看他带来的几个保镖,那气势汹汹的架势,还真有点像……
明雅额上沁出冷汗,心想他要是敢这么做,她一定二话不说的把儿子带走,有这么一个不讲理的暴力老爸,对孩子的教育多不好。
可过了好半晌,卓然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对她说:
“明雅,儿子想你了。”
明雅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神,立刻掏出手机给黄阿姨打了个电话。
刚接通,那头便隐约传来儿子的哭声。
“妈妈!妈妈!”小家伙对着话筒扯着嗓子哭喊,“我撞到脑袋了!”
明雅心下顿时一惊,也不管儿子的哭腔,抓着卓然问:
“撞哪了,严不严重,要不要上医院?”
“你还知道关心儿子吗?”他面色清冷,仿佛正在控诉她今晚撒谎跟这个大男孩过夜的事。
明雅心里内疚,有对儿子的,也有对顾倾城的。
她回过头,有些尴尬的说:“倾城,我……对不起。”
顾倾城不作声,看向她的眼睛黑得吓人。
明雅咬咬牙,进屋把自己的提包拿走,走的时候没敢看他。
接近年三十的夜晚,天空有烟花绽放的痕迹,一簇簇的,璀璨夺目。
明雅听着“砰砰砰”的声音,一回到家就看到了儿子,他正坐在电视机前看卡通,眼皮一下下的往下磕,却强忍着不睡。
看到她进门,他瞬间变得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