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根本没法入睡,身上全是各种的蚊虫,有些蚊虫,甚至过分的想钻入鼻孔中,于是,仅剩的那点儿睡意,就被这样折腾没了,只剩下‘啪啪’拍蚊虫的声音。
早上起来的时候,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像被挨了顿揍似的,看的煤球儿瞪大了眼,昨晚也没人闯入药村啊!
这话让徐毅直接翻了翻白眼,昨晚他被蚊虫叮咬时,这货在营帐里,睡得跟头猪似的,那呼噜声,都能赶上春雷了,居然还好意思说这话。
孙老道不知从哪搞来的白色药末,说是可以消除蚊虫的叮咬,让徐毅忍着点儿疼,徐毅便乖乖趴在了那里。
但事实证明,孙老道的话,有时也不能全信,嘴上说着一点点疼,可实际上,当那粉末撒在身上时,徐毅便感觉到火辣辣的,像是将盐水倒在了伤口。
没等孙老道涂抹完剩余的药末,徐毅便直接翻身爬起,提起一桶水,便劈头盖脸的浇下,将身上刚刚才涂抹上的药末,全都冲刷干净了。
看的一旁的孙老道,一个劲的摇头叹息,这孩子咋就连这点疼都受不了呢!
茅屋是住不下去了,徐毅觉得,他要是再在茅屋里住两天,身上就该是千疮百孔了。
于是,趁着孙老道侍弄药草时,便跟孙老道商量,要不要重新蓋几间屋子,只要不是茅屋就成。
这话使得孙老道的眉头,立刻便皱成了川字,这世上谁不愿意住好屋子呢,可那需要钱不是,就小药村这些人,能够混个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还能指望什么。
徐毅的双肩,顿时便垮了下来,是啊,孙老道说的没错,万事皆要钱,他身上不也拿不出半个铜钱嘛!
转过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煤球儿的身影,徐毅的脑中,当即便是灵光一闪,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李二昨天跟他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的对吧。
自己帮了李二那么大一个忙,为此还得罪了那么多人,还有工兵铲,那可是从农场里拿出来的,簇新着呢,一次都没用过。
“失策了啊!”徐毅想起昨天李二的话,禁不住使劲一拍额头,昨天光顾着回小药村,怎么就拒绝了李二的赏赐呢,就不知道,今天还算不算数了。
程处默的下巴,几乎都惊掉了,他都不清楚,眼前这厮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竟然让他带着去陛下那里要赏赐,莫不是,这厮认为他的脑袋是铁铸的不成?
可最终还是将徐毅带到了皇宫,昨天离开的时候,陛下可是说过的,要他护送徐毅回小药村,还说徐毅不管提什么条件,都尽量满足便是。
所以,这会儿当程处默站在宫门外的时候,便在心里想,将徐毅带来皇宫讨要赏赐,也应该是包括在里面了吧!
两仪殿里,李二听着徐毅的话,将刚刚才喝进去的一口茶汤,‘噗嗤’一声,尽数喷了出来,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匪夷所思的。
他以为这小子去而复返,会是什么要紧事呢,或者突然想通了,要跟他坦白身世,结果,没成想却是为了赏赐。
李二身旁的老太监,同样也是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目光错愕的望着徐毅,怀疑是不是听错了,这小子居然讨要赏赐来了?
几个脑袋啊,敢这么不要命!
“朕说过这话吗?”李二心里憋着笑,目光望着徐毅时,却故意板着脸,他突然发现,这小子很有趣。
“陛下乃九五之尊,说过的话,一言九鼎才对!”
徐毅微微低着脑袋,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上去有些扭捏,这种事毕竟是有些难为情的,何况徐毅也不是厚脸皮的人。
“嗯,朕似乎说过这话!”被徐毅这么一捧李二顿时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目光望向徐毅,问道:“不过,你倒是给朕说说,为何突然又要这赏赐了?”
昨日徐毅信誓旦旦的只想回小药村,结果,今日就突然跑来要赏赐,李二心里也有些好奇,这事儿百骑还没来得及,向他禀报呢。
要钱自然是为了盖房子,徐毅觉得这事儿,也不是多难为情的事,于是,闻言后,便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李二的表情,再一次僵在了脸上,他想了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想过,这小子跟他要钱,就是为了翻修小药村的屋子,一时间竟有无语了。
李二身旁的老太监,同样也是一脸错愕的表情,这大概是他听过最荒谬的理由了,可正呆愣的时候,余光忽然注意到身旁李二的眼神。
顺着李二的眼神,这才注意到面前案几上的一片狼藉,一下子慌得赶紧弯下腰,小心的收拾起来,但心里不由哀叹,同人不同命啊!
李二没钱,这却是一句大实话!
国库早就空虚已久,内府里更是捉襟见肘,宫人们都被放出去了好几批,可还是没法满足宫里庞大的开支,李二怎还会有闲钱赏赐给徐毅。
徐毅嘴上说着理解的话,可那表情,却是摆明了不信,李二跟他哭穷,在徐毅眼里,这就是抠门的借口,不是说好了一言九鼎嘛,怎么还说反悔就反悔呢!
徐毅的表情,让李二看的很不爽,弄得就像他很抠门似的,当场都想拍桌子骂人了,可到底还是忍了下来,现在还不是冲着小子发火的时候。
钱是别指望了,可又不能让徐毅空手回去,好歹也是先前答应了的,于是,思虑再三后,李二最终还是将这烫手山芋,扔给了段纶。
段纶乃是工部尚书,又是内府的一把手,一张胖胖的圆脸上,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