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小墨根据汪伦的残余记忆,知道这个满面愁容的中年人便是兴隆饭庄的老板沈泉。
轿中坐的人,一定是小姐沈婉儿了。
可是在汪伦以往的记忆中,沈婉儿出行坐的都是大彩轿,这次却用破轿代步,说明沈泉一家生活已经变得十分的困窘。
想到以往种种,大家都不由得辛酸起来。
众人与沈泉见过面之后,便道:“婉儿,出来见见你汪大哥他们?”
话落,轿帘开出,从内步出一个贵气美人,她年方十八,虽然此刻荆钗裙布,却依然掩盖不了她那与生俱来的贵气。
她自然便是沈大小姐沈宛儿。
沈婉儿对众人福了一福,轻启朱辰:“婉儿见过大家,汪大…汪教主…你们好!”
萧小墨愣了愣,暗道:“怎的变得这般生分了?”
沈泉面色一变,斥责道:“婉儿,你怎么不叫汪大哥呢?汪大哥直爽豪迈,洒脱不局,自然喜欢与你兄妹相称,你这汪教主三个字,未免显得太过生分了!”
沈婉儿面容凄苦,道:“孩儿知错了!孩儿只感世事多变,以往咱家富贵之时,多少亲戚朋友捧咱们…现在兴隆饭庄被迫让给吴老板后,这些亲戚便时常对咱们一家冷嘲热讽…我想,别人都是如此的攀富欺穷,想来…想来以前那个正义无私的汪大哥也已经变了!”
沈泉仰天长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人心不古…古今向来如此,咱们只愿命运多舛!”
萧小墨忙道:“沈伯、婉儿,你俩都错了!我汪伦交朋友,从不嫌贫爱富,你们不管有钱没钱都是我汪伦的好朋友!不过你们何致于这般落魄呢?兴隆饭庄又如何没了的?”
沈泉叹道:“都是我命运多舛,半年前婉儿她娘偶然病倒,不想竟然从此一病不起床,我花尽所有积蓄,也没能医好夫人的怪病…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将兴隆饭庄转让给吴枕人吴老板…后来虽然用这些钱治好了夫人的病,但是从此一贫如洗…我们一家只得投靠婉儿娘舅,怎奈都是过的遭人白眼的生活…我们父女不堪受辱,又听说你如今发达了,因此才来投靠你的!”
看来世态炎凉、嫌贫爱富,古今皆有啊!
而武镇的人——包括沈泉父女在内的很多人,他们又怎么会料到‘汪伦’会有成为人上人之日。
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家风水轮流转!有恩的当报恩,有仇的当报仇。
不过,小仇可以不报,但是小恩小惠却不能忘。
沈泉一家都曾经善待过汪伦他们。
萧小墨现在占据了已死的汪伦的肉身,汪伦所欠的恩情,自然得他来偿还!
因此,他决定特别对待沈泉父女。
萧小墨忙请沈泉父女进山门详叙。
却被沈泉拒绝!
萧小墨询问他拒绝的原因。
沈泉才说道:“我沈泉为人向来刚正,最不愿意欠人恩情,我这把老骨头留在墨教,多少也能够出点力…但是…阿伦…你是知道的,我这个宝贝女儿从小娇生贯养的,被我宠坏了…我…我只希望婉儿入教之后,能够做你端茶递水的贴身丫环,如果你不答应,我父女是不会加入墨教的!”
啥?汪伦以前的大小姐给我当贴身丫环?汪伦在天之灵能不愤慨?何况阿奴一旦吃起醋来,岂不是要拨我一层皮?
萧小墨忙道:“大小姐不是已经与黄山镇的黄百万黄公子订有亲事吗?让大小姐作…作我丫环,黄公子同意吗?”
沈泉怒道:“那黄百万见我一夜之间财产散尽,便认为彼此门户不对,退婚我也认命,只是万万想不到其父黄树郎竟然欲纳婉儿为妾…
“我沈泉人穷志不穷,岂肯甘愿受辱,如果为了一时的苟安,就丧失婉儿终身幸福,我宁愿去死!因此,你大可放心,我沈家与他黄家已经断绝一切来往!但是,阿伦,你一定要记住,你可以收留婉儿,但是绝对不能可怜她!”
萧小墨心下大震。
沈婉儿梨花带雨的恳求道:“汪大哥,这是婉儿这辈子求人,婉儿求你让我们父女留下吧?”
说罢便待向萧小墨跪下,早被一旁观察多时的明月奴抱住。
明月奴笑道:“阿伦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管不住自己,现在作了我们的教主,依然一如既往的贪杯好玩。现在能有婉儿来管管他,那是再好不过!”
沈婉儿充满感激的看了一眼明月奴,道:“谢谢你阿奴!从今以后,我是沈婉儿,再也不是什么大小姐!”说罢美目看过众人。
卫梭等人一阵感叹。
萧小墨激动不已的道:“阿奴…你…你真好…谢谢你!”
明月奴笑道:“只要我听说你欺负婉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萧小墨打了个寒噤,连道不敢。
由此沈泉父女加入墨教,萧小墨将墨教小吃店交给沈泉打理,沈婉儿作了萧小墨的贴身丫环。
当天夜里,正是明月高挂之时。
墨教总舵也处在静谧当中,似乎也像它的主人萧小墨他们一样甜美睡去。
但是却有一个大胡子步出箱房,并轻轻打了个呼声,一只白鸽便由墨教大院之外的密林飞来,并落在大胡子肩膀上。
这个大胡子正是那个刚刚加入墨教的沈泉。
沈泉半夜不睡觉,跑出厢房玩白鸽?意欲何为?
只见他自怀内取出一个小竹筒,仔细查看一番,见竹筒内的信纸仍然在,这才将小竹筒绑在白鸽脚上。
然后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