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晔身上的淡淡香味缭绕着她。
这味道,并不让人讨厌,反倒还挺让人喜欢的。
只是,云想容颇有些不自在,她平生,还是第一次离一个男人这般近。
上官晔伸出了手。
他的手保养的很好,每一根都泛着白皙莹润的光泽。他将手放在她那半边烧伤的脸上,本来已经没有知觉的脸,这会儿竟然感受到了那一点温热的触感。
是他手指的感觉。
上官晔的手指触摸在她的脸上,并且在触摸她的伤口。分明是很轻柔的动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云想容就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寒毛已经在后背悄悄长起了,伤口已经结痂了,他手的触碰给她带来一阵密密麻麻奇怪的触感。她很想躲,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就这样躲了,躲了之后反倒显的自己很怂。
你这伤口,还会好?
上官晔沉默良久,放开了手,坐直了身体。
他那一脸严肃的模样,反倒让人觉得,方才那些动作都不是他做的,而是她的错觉。
云想容低垂下眼眸,是。
他在意她的容貌了?也许是吧。在这个世界上,长的好看的人总是要多一些优待,像她这样长的如此难看的人,上官晔还能收容,实在是让人佩服。
云想容这般想着,突然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
这味道是毒!
她变了脸色,一时之间也顾不上身份的尊卑差距,一把攥住了上官晔的手腕,凑近他,公子,你中毒了。
云想容笃定说,这一回,是她主动凑近他,她那张恐怖的脸就在眼前,他却莫名的生不出半点反感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漂亮的眼睛,一时之间失神了。
原来,这眼睛真是得天独厚。他开始有些期待,她原来长着地是怎样的一张脸了。
自然,上官晔没有忽略云想容话语里的信息,但他和其他人不同,听到这话,他并没有大惊失色而是不动声色地放松了身体,徐徐问:何以见得?
公子不着急?你这毒若是真的发挥了作用,那足够让人生不如死的,即便拥有武功,也不得不削弱七八分。
云想容又凑近了些,她放开他的手腕,注意到他嘴唇已经有些青紫了,只是这毒发需要一些时间,上官晔现在应该还没有毒发,事不宜迟,她从身上掏出一直随身带着的阵包,细长的针被排成一排,泛着银色的光泽。
她停了停,又看向上官晔,请公子允许奴婢为你医治。
上官晔这人,能够成长到今天的地步,定然是有着自己的手段的。这个不用怀疑,而且,能够伪装这么久,肯定也是小心谨慎之人。
现下并不能确定,上官晔已经完全相信她,毕竟,萍水相逢,若是说起来,还并没有什么感情在内,闻言,上官晔微微垂头看着离自己很近的这个女子,她面色坚定,带着隐隐的着急和关心。
关心?她在关心自己?上官晔一怔,略略颔首,算是默认了她来治疗,得到了同意,云想容也就没迟疑,她低声说道:冒犯了。
关键的穴位大多都在胸膛上,可是胸膛上的这些衣服,着实是阻碍了她的施针。也顾不得身份了,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云想容一把将他裹的严严实实的衣襟敞开,露出蜜色紧致的胸膛。瞧着这模样,绝对不像是一个病恹恹的人。
她目不斜视,素手夹着好几根银针。她出手极快,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将这些银针全部插在了适当的穴位上,等到做完这一切,她的额头上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再看上官晔的嘴唇,还是有些青紫色,是她小瞧了,这毒着实厉害!
云想容眼神凝重,抬眸再看上官晔那张俊美的容颜时,他的额头上也有紧密的汗珠,唇角的笑容不再,毒已经开始发作了。
只是他韧性极好,此刻还能咬牙切齿着,忍住全身所有的疼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还需要什么治疗吗?
云想容可以想象这毒有多么厉害,也知道发作起来,全身会有多么痛。可上官晔仍然能够一声不吭,倒是让她多了几分佩服。
公子,还需要以几味重要的药材,熬成水,沐浴才行。
马车还在行驶着,上官晔的胸膛微微起伏,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了,云想容看的着急。
这毒性子烈,现在她用银针压制住了,但也只是暂时的,它已经在上官晔的体内躁动起来,因为这一股压制,只会越来越暴躁。
这毒刚开始发作的时候,当事人会没有感觉,可是等到发作的时候,那就是一击毙命了。
可是,到底是谁下的毒?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云想容想着,没有头绪。她从旁边拿出一条手帕来,探身过去,将上官晔额头上的汗珠一点一点擦干净。
转眸看的时候,不经意发现他的指尖泛白,她一直在努力克制。对于上官晔,莫名的,云想容多了一些心疼。
这个人,一直在伪装,这么多年了,被送到这里做一个质子,却还要受到这样的痛苦。
她擦完汗,此刻上官晔双眸已经紧紧闭着了,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伸出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云想容一怔,想挣开,但他力气太大了,她实在是挣脱不开。也只是这一瞬,她看着他闭着眼睛隐忍痛苦的模样,没收手。
算了也就这么一会儿,让他握着就握着吧,她想通了,不再说话了。
马车仍旧行走,行走的并不算慢,可是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