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锦逸起床的时候余霏霏和陈父还在睡觉。
在陈父还没有变得痴呆之前,陈父其对陈锦逸其实一直很严厉,早起是必须的。当然,陈父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父亲,他会陪着陈锦逸一起早起。当陈父变得痴呆之后,陈锦逸沿袭了这个良好的习惯。
其中固有陈锦逸的良好教养,但还有一点,陈锦逸或许自己也说不出来,他不想让病好之后的父亲看到他变懒惰。
于是陈锦逸重新买了一个更大的马车,这样睡起来更舒服。付了客栈住宿的钱,又将行李打点了一下。
与一年前相比,他已经成长太多了。
等他将一切做好,顺便还买了买了早餐,准备了午餐时,陈父已经醒了,看来他也保持着传统。
于是陈锦逸只讲余霏霏抱到马车上,将早餐递给陈父。随后陈锦逸坐到前面,开始驾驶。
下午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那间当铺,这时余霏霏已经醒来了。
这间当铺在一条街的末尾,生意苍凉。不过这城市倒是红火的很,即使是中午人也这么多。
店铺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四十岁左右。
陈父走上前去,老板,这里可有一张明美县的地契,大约有半亩地。是十年前当的,今天我来赎。
那中年男人笑脸盈盈的听着,想了一会,十年前,那可有些久了。要不您进屋随我找找。
好。陈父答。
于是三人在男人的带领下上了二楼,到了一个稍稍隐秘的房间面前,男人向里面说:老爷,有人来取十年前那张地契了。
房间里面传出一个浑厚又略显苍老的声音,让他们等一下。
是。
过了一会儿,让他们进来。里面的人说。
是,老爷。中年男子回答道,然后推开了门,躬身请余霏霏三人进去。
余霏霏刚才就一直在想,她这些年走南闯北、坑蒙拐骗地也到过不少地方,也听过不少地方。明美城怎么从未耳闻?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用来接头的暗号。
等余霏霏三人都进去的时候,那男人关上了门。
哈,我就知道还没死。一个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笑着说道。
你不也没死吗?说起来你比我还大,应该是你先被活埋才是。陈父也笑着回答他。
然后,他们极有默契的手心握拳,拥抱了一下,然后各自用拳头锤了一下对方的背。
仿佛在这一瞬间,余霏霏感受到了他们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那些峥嵘岁月透过他们有些苍老的容颜又重新显现出来。
夏将军,还记得吗?陈父指着面前的老友问向陈锦逸。
自然记得。陈锦逸笑道。夏将军骑得一匹快马,又下得一手好棋,令晚辈终身难忘。
陈锦逸所言虽有夸大成分,但却并未作假。当时的夏将军,的确闻名于京城。一匹黑色的绝影马让敌人闻风丧胆。同时棋艺精湛,在京城举行的围棋比赛中两次夺冠,一次稍次。
这样的夏将军,即使当时已经有好几个妻妾,也依旧有余霏霏芳心暗许,明里暗里找着机会想要嫁给他。
行了,别吹嘘了,我早就不是什么夏将军了。夏将军说着,脸色微微黯然,却又很快恢复神气,带他们来到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摆着一章棋桌,旁边有两个凳子,上面是一盘未下完的棋。
老朋友,你也来看看,这棋若你是黑子,会怎么下。夏将军道,我去通知李贵,就是那带你们进来的人,叫他帮你找个人过来,想必你见了会很高兴。
夏将军说着,又将陈父扶到执黑子的那一方坐下,道:你先想想这棋怎么下。
说完夏将军便出去了。
陈父知道有些是现在急不来,便准备先看棋。
果然这黑子形势危急,处处凶险,陈父试了几处,竟为得获胜之法,于是不由得眉头紧锁。
锦逸,你来帮爹看看,这黑棋究竟该怎么走?正巧,陈父刚说完这句,夏将军便回来了。
正好,也让我看看你儿子棋艺如何。夏将军道。
陈锦逸便站在陈父旁边,细细观赏这局残棋。余霏霏也跟着陈锦逸过去,不过她不懂围棋,看起来也没什么趣味,还不如看周围的装饰品来的有趣。
黑子要胜利的确是难,很多看似好的落子点不过是白子的陷阱,区别只在于明显还是不明显罢了。
这时陈父开始问夏将军:这是谁下的棋,难道是你自己摆的?
老友说笑了。夏将军道,这棋是前几天围棋比赛的棋局,我已思考了好几天,终不得解。
陈父道: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好的办法。
陈锦逸还是在琢磨棋局,余霏霏不知何时将实现移到了他的脸上。
余霏霏发现,其实陈锦逸认真看棋的时候,还挺好看的。特别是这侧脸,棱角分明,啧啧。
又听夏将军说:你可知这是谁布的局?
谁?陈父问。
皇帝的宠臣于飞浩。
于飞浩布的棋确实厉害,想来他本人也不是单纯的宠臣吧!
黑子被白子围攻,仿佛身处战场,四面楚歌。
陈锦逸不停的在脑中进行着计算,一处不行,两处不行
不,绝对还有机会。
陈锦逸好像突然看见了突破口,柳暗花明。
有了。陈锦逸说着,然后拿起一枚黑子,迅速而坚定的放在定格在一处。
此时夏将军和陈父停下对话,看着陈锦逸下的那一枚黑子,再看整张棋局,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