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因为自我感觉良好,产生了一种错觉。
然后整天没事干,自己心里瞎琢磨:
‘杨坚就是权臣,最终还篡位当了皇帝。如今我们家有这么大的势,以杨坚多疑的性格,能容得下我们?’
‘如今我废了一个太子,老爹立了一个太子,已经是威震天下,可也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事已至此,不能学霍光,不然就要被灭族了。即便现在不适合夺位登基,也要学一学曹操、司马懿……’
人又不是死物,哪有能一直守口如瓶的?
再加上杨玄感又没经过什么保密训练。
所以在跟门客的谈论中,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养的这些食客里面,就有杨广安排的暗子。
知道杨玄感的想法,他们便在杨广的授意下刻意逢迎。同时在身后组织的支持下,得到了大量的理论知识,并且不断给杨玄感出谋划策。
渐渐的,杨玄感觉得这些合自己心意的人,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于是对于那些劝谏自己的越来越疏远,反把这些人当成了心腹。
……
这一天,杨玄感跟他们几个在后堂饮酒,并且商量大事。
其中一人,细眼长髯,身穿鹤氅,手中羽扇轻摇,仿佛是要飘然升仙的得道之士,他左手掐算了很久,然后仿佛神棍一样,用一种缥缈的语气说道:
“杨公,大事可济矣!如不早做决断,以后难展峥嵘。”
杨玄感心里一颤。
可是没等他说话,就有人枪先道:“愚茶先生,不要这么危言耸听好不好!”
这位愚茶先生也不与他争辩。
翻着白眼儿望梁,手中的羽扇轻摇。
“愚茶先生,您这又是何意啊?”杨玄感问道。
“我是在看看,哪一根房梁适合拴吊绳。”
“你!”刚开始打岔那人气得面红耳赤。
“好了好了。”旁边老年文士说和道:“都别吵了,大家一心为了杨公,即便意见相左,也是因为见解不同,不要因此伤了和气。”
说完,他话风一转:“不过这次,我也赞成愚茶先生的观点。汉川刘文两次大闹州郡,已经伤了朝廷的体面。如今这大隋,主上病重多疑,臣子小心防备,早已经成了一堵漏风的墙。如果不趁此机会将大权拿下,等到新皇登基,那,悔之晚矣啊。”
杨玄感也是个胆儿肥的,听他们一说,也不再迟疑不决。
不过他还是有所顾忌:“现在宇文成都是京营节度使,不但掌管京城防卫,而且跟太子杨俊寸步不离……而宫中的苏全忠,听说武艺也不在宇文成都之下。不把这两员猛将拿下,恐怕大事难成啊。”
“这好办!”刚开始反对愚茶先生那人说道:“宇文成都也不是一直陪着杨俊。他虽然是京营官儿,但是大营却设在城外。只要找机会给他传一条假消息,他肯定会急着进城去保杨俊,到时候我们把他困在瓮城,他又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啊。”
“至于苏全忠,更简单,这人性如烈火,只要用一条调虎离山之计,我们让他上哪他就上哪。”
杨玄感听后大喜,跟众人商议过后,遂按计策行事……
……
这一日,铅云密布,压得很低,让人感到说不出的烦闷。
宇文成都披挂好后,便准备去东宫,他来到前堂,先向父亲吱应一声。
“今天你别去东宫了。”宇文化及突然说道。
“啊?爹爹,您不是说让我保护太子,多与他亲近吗?怎么又……”
“你别管了,把我这封信送回老家,记住,一定要亲手交给你爷爷,等他看完之后,听他安排行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皇上和太子那里,我都说好了,说你爷爷病重,你代我回去照看了。”
宇文成都虽然摸不着头脑,但父命不可违,他只能拿着书信回家。
……
宇文成都离开的消息,很快被密探送到了杨玄感那里。
“真是天助我也!”杨玄感喜不自胜,急忙下令提前行动。
还没过中午,城头的守军全部被换掉。
同时有人拿着拜帖来到了东宫。
此刻杨俊正在殿中翻阅奏章,地方上各种琐事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烦闷,如果不是怕父皇、母后不高兴,他早就跟几个小妾饮酒作乐了。
“殿下。”
突然有近侍太监来报:“杨玄感派人送来请帖,请您去府上饮宴,说有大事向您禀报。”
“哦?”杨俊大喜,本来就看奏折看够了,终于找到理由离开了。“快!让人准备车驾。”
“殿下。”旁边心腹劝谏道:“如今天色尚早,并不是饮宴的时机。况且这杨玄感有虎狼之心,常与之为伍恐怕对您不利啊。”
“胡说!这杨玄感也是本宫的心腹,如果没有他们父子相助,我怎能入主东宫?我知道你们互有嫌隙,你们私交不好,我也不宜多说什么,但以后既然要同殿为臣,就不要那子虚乌有之事互相攻讦,知道吗?!”
那心腹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感到很不是滋味。
但在杨俊的目光逼视下,只能点头应是。
……
不久之后,宫人备好车驾,拉着杨俊前往新建的越王府。
杨俊不知道,就在自己被杨玄感接入府中后不久,大兴城四面所有的城门全部关上了。
一行人进入王府东殿,杨玄感请杨俊在上首坐好,笑着询问到:“殿下,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