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真的好想和你一起做事情,把告示牌上的纸一张张撕下来带回家,然后再解决它,咔嚓咔嚓撕掉。”莱乌琪芙一脸兴奋地说道,她的小脸上还有着没蹭干净的泥巴。
“你知道黑魔法是什么吗?”阿嘉问道。
“一种比普通魔法更强大的魔法!”莱乌琪芙的语气越来越亢奋,说到兴奋处她总是喜欢举起双手,小手掌像放了个礼花。
阿嘉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可不止那么简单哦。你学的时候,就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比如体力越来越差,心脏越来越不舒服甚至有时候会疼。”
“没有呀,感觉和学之前一样。”莱乌琪芙眨着眼睛,一脸不知道阿嘉为什么会这么说的样子。
“那当初你到女巫家,是自己心甘情愿学的黑魔法吗?”
阿嘉想了解更多,才能做出判断。也许因为眼前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有些复杂的问题被极其地简单化了,反而更加让人不知所措,无法判断。
“是呀。我喜欢学东西,而且很好玩啊。变来变去,感觉自己像……魔术师!不过他们是变戏法的,而我是真正可以把东西变来变去,和他们不一样!学魔法比魔术师厉害多了!你知道吗,那些把人变没的戏法,都是骗人的,我的咒语才能让人真正地消失。”
“可是,魔术师只是表演呀,表演结束后当然要把人变回来的。你知道你把人变哪儿去了吗?”阿嘉配合着小孩子的语气问道。
“不知道。”她笑得很开心,小孩子被逗笑的样子。随后她又笑着补了句:“不重要。”
“那可是条生命啊,怎么会不重要呢。”阿嘉脱口而出,就算是小孩子,未免也太没有认知了吧。如果是大人这么说,直接会被人说冷血无情,甚至丧心病狂。“生命很宝贵的,不可以拿这个事情取乐的。”
“生命怎么会是宝贵的东西呢,不是钱吗?”十一岁的莱乌琪芙歪着脑袋反问道。她不解地看着阿嘉,就好像阿嘉刚刚说的话是“西瓜长在树上,香蕉在地上开花”一样莫名其妙。
阿嘉担忧地看着莱乌琪芙,她才十一岁,是谁告诉她这种观念的。就算生命是如此脆弱的存在,也不能由着性子随意捏碎。包括一棵树。
只是这个孩子已经被扭曲得太多了,矫正需要很大的力气。但阿嘉既然看到了,不能坐视不管,直接放弃一个才十一岁的小女孩。她做不到。莱乌琪芙的人生还没有开始。阿嘉并非要把她教育成十大杰出青年,至少要将天平的指针从左边调到中间。一个人的三观应该由她自己来塑造,而不是从小被他人灌输的理念所左右一生。
“洗澡水好了唷,小邋遢可以去洗白白了。”法菲瑞伸头从一楼喊道。
“好,我这就抱她下去。”阿嘉闻声起身抱起莱乌琪芙,她相比同龄的孩子实在是轻太多了。阿嘉看着莱乌琪芙的眼睛,明明是那样清澈透亮,却说着刚刚那番令人脊背发凉的话。百感交集,只剩心疼。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又怎会有孩子这样呢。
“啊呀,你们吃东西还聊天,一直讲讲讲比我还能讲,小孩子就是话多。我讨厌小孩子。”法菲瑞一边去拿毛巾一边说道。她确实不喜欢小孩子,但也不至于欺负一个孩子。
洗澡的木桶在店面的后侧,也是幻术屏障的后面。在屏障内的人看得见外面,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他们看到的只是一面墙和堆积着的杂物。一般没人会试试看能否穿透一堵墙。
不过就算尝试,以法菲瑞的程度,对方摸到的无异于真墙。就算砸也砸不穿。一切不过是幻象。从不存在的墙,又如何砸穿呢。
阿嘉把莱乌琪芙放下,帮她脱衣服。莱乌琪芙两只小胳膊双手举起,裙子一下子脱掉了。没了单薄衣物的遮盖,瘦骨嶙峋的小身板更是直观,几条肋骨清晰可见。也许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几天没吃过饱饭了。
阿嘉有点想哭,她自己也是十六岁离开家,从小一个人在外漂泊。太清楚这种日子有多难过了。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只不过这个影子比当年的自己还要小五岁。
羸弱又矮小的身体和脏兮兮的脸蛋,一双坚定有神的眼睛。经历了如此之多的事情,还保持着孩子最简单的想法和一份复杂的天真。
阿嘉心中五味杂陈。她咬着嘴唇试图不哭出来,她只是非常心疼眼前的小女孩,还有当年那个年幼的自己。回首看往事,竟恍惚不记得自己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感觉睡了一觉,就从十六岁到了二十三岁。中间那些个几百年的岁月,全都像正午的泡沫蒸发了。
“来,应该不会烫。”阿嘉举起莱乌琪芙慢慢放到木桶上,莱乌琪芙的脚尖试探性地点了点水面,确实不烫,她的身子向下拽,浸入木桶的热水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嘿嘿地看着两人。“我还没洗过这种热水澡,好舒服,有没有可以变出热水澡的魔法呀。”
“哈哈哈,有。木头和水,烧开就是热水澡魔法。”法菲瑞打趣道。她虽然不喜欢小孩子,但是喜欢逗小孩子。或者只是单纯喜欢调侃别人的话。
阿嘉搬了个椅子坐在木桶旁,她准备开始给莱乌琪芙做功课了。
“法菲瑞,你帮她洗澡,我要给这个孩子上课。”阿嘉说。
“啊……为什么啊,你要留下的孩子,让我照顾,我又不是她妈。”法菲瑞抱怨道。
阿嘉回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