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警觉地耳朵一竖,左右旋转着,她在寻找不对劲的声音。你永远可以相信一匹马的耳朵。就像被丢飞刀的杂耍艺人相信他的同伴不会公报私仇一样。
“我好像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啊,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刚离开家的时候我也很紧张,草木皆兵的。”白虎说。她的蹄子依旧在赶路。
“好像有只鸟跟着我们,一个白光一闪而过。我没太看清,但应该是只白色的鸟在跟着我们。在高空中飞得很快,感觉是只不大的鸟。”麦康斯说得很小声,就好像那只鸟会听见一样。他的瞳孔收缩了,瞳仁如利刃竖了起来,像警惕受惊的猫一样。
白虎转动眼珠看了看麦康斯,说道:“不至于吧,你连瞳孔都收缩了。就这样你之后出了东麦奇木怎么活啊,一只鸟给你吓成这样,而且可能压根就没有鸟。就算有只鸟,又能怎样呢。难不成你会还没出国就被鸟吃咯?”
“啧,才不是好吗!你这个脑袋后面都长眼睛的马。”麦康斯有时候很不爽白虎可以看到近三百六十度的视角,有一种被戳穿的感觉。难道还不允许人有紧张害怕的情绪吗,真的是。
“我只是觉得这个鸟可能是爸爸派来追踪我们的,所以才比较紧张。不然在这冰天雪地里哪里来的鸟啊,如果是依旧保留着食人传统的游牧人,也不太现实。他们在东麦奇木的南方,我们在西方啊。”
“对对对。”白虎敷衍地回答,声音带着笑意,像是抓住了小把柄的熊孩子,就是喜欢笑别的小朋友。“不过你的眼睛还真好看,继承了夫人漂亮的猫眼睛。”
麦康斯的母亲是兽人族的猫人,父亲是魔族的。虽然跨种族不是主流,但现在已经能被大家接受很多了。其实只要想明白这一点,种族只是种族,并不是人们之间的隔阂。没有哪个人生下来因为种族会更高贵,或更贫贱。
只是有的生命,出生是苹果树,有些是桃子树,有些是兔子,有些是鲸鱼罢了。
珍贵的不是种族,是生命本身。
不过麦康斯的眼睛确实非常好看,琥珀色的猫眼睛,如果害怕的人可能会觉得怪胎,常把这叫蛇的眼睛。其实不然。虽然他因此看不到一个五彩的世界。不过好处是他的夜视能力非常厉害,这在东麦奇木这种昼短夜长的地方可谓是天赐的礼物。尽管看远处的东西并不清晰。
“不是,我觉得真的有只鸟。但我视力也不太好,只是感觉有个模糊的影子在空中一闪而过。总不可能只是路过。我对此表示持有严重的怀疑态度。”
“好好好,我们两个近视眼就不要辩论这个鸟存不存在的问题了。在它伤害我们之前,就不要管它了好吗。我感觉,太阳的光已经没那么亮了。”
“我们要不要休息会儿,你已经跑了半天了。好像之前你都没有这样赶路过,会不会太远了。累吗白虎?”麦康斯关心道,他担心白虎吃不消路程。毕竟之后还有好多路要赶,直至都城摩华。
“怎么可能,换句话说,我可算是魔法生物好不好!很厉害的。”白虎充满了骄傲,她感觉说完这句话蹄子似乎都轻盈了许多。
麦康斯拍了拍白虎的脖子,居然有些欣慰,白虎其实完全没必要受累跟着自己出来,它陪伴的是自己,一个年轻人不着边际甚至没有规划的梦想。“谢谢你,白虎。”
“好兄弟,不言谢。如果之后有什么好吃的别忘了我就行,东麦奇木的东西我都吃腻了。除了哈曼婶婶烤的苹果派和炖番茄土豆胡萝卜秋季杂烩,偶吼吼,一提到感觉口水都出来了。好想吃啊,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卖的,就算卖估计也没有哈曼做的好吃。这是一定的,那个阿姨太会做饭了。”
“我打赌外面肯定有做的比哈曼阿姨还好吃的食物,拜托,东麦奇木做饭好吃的人其实不多的。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呢!几千几万个大大小小的国家,怎么可能没有更好吃的东西。如果没有,我光速跑回国给哈曼口头颁奖!”
“哈哈哈哈哈,那我要带哈曼阿姨去世界各地,向世界推荐这个女人!因为她做饭太好吃了!”
在两人嘻嘻哈哈的聊天过程中,太阳的光芒悄无声息地收敛了锋芒,这儿的晚霞几乎是没有的。太阳从早晨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露出婴儿般没有攻击性的光,持续得最久的晨间。中午到下午的光最亮,把雪地照射得像发光的白毯。
夜幕降临的转换是非常短暂的,没有辗转反侧的入眠,没有多余的过渡,就这样直白地天黑了。就好像灯一拽就黑了,太阳打了个哈欠就睡了。
这也算是东麦奇木的特色景观了。
东麦奇木城镇的人们在蜡烛的购买上提供了非常大的力量。毕竟生活在这样的气候环境下,没有蜡烛可活不了,不是取暖,是为了工作。但很多人为了节约支出,大部分时间能不点蜡烛就不点蜡烛。虽然国家会给人民每个月提供定量的蜡烛。但是如果用光了是要自己买额外的蜡烛,这可不划算。
某种意义上,黑夜给了大家更多的休息时间。因此,东麦奇木的人起床是非常早的。真正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尽管黑夜不会带来额外的危险,大部分时候。
白虎的蹄声渐渐从踩雪地那种嘎吱嘎吱声变成了坚硬马蹄碰撞寒冷冰块的声音,雪渐渐少了起来。寒风吹着冰原的平面,像扫帚扫去飘飘的雪花,扫出一片干净整体的冰面。冰是那样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