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康斯和法菲瑞二人齐刷刷看向那个叼着烟卷的男人,三人仍有些距离。
麦康斯小声对法菲瑞说道:“这个人好像没听到我们刚刚的话。也许只是看到阿嘉昏了才决定帮我们。”
法菲瑞没说话,直接向男人走去。麦康斯犹豫了下,但还是背着阿嘉跟着法菲瑞一齐走去。男人摆摆手,然后走回地下,平视地面,一平的雪地。
走近二人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个地窖。
二人顺着石头楼梯走下去,男人关上了地窖的板子。
风带着雪马上又盖住了地窖入口的板子,抹去了一切的痕迹。
地窖走进去,楼梯很深,火把一路指到最后一级台阶,映入眼帘的是一些木制家具,大小不一的兽皮、兽头,和挂在墙上的蔬菜、干肉。墙说是墙,不过是坚硬的泥巴和石头的混合物。凹凸不平的。
这里是这个男人的家,看样子是以打猎为生。
床在地窖的右上角,一张细长的单人床,上面放着一个矮趴趴的亚麻枕头,床上铺着棉布单子和一张厚毛狼皮。
麦康斯径直走向床,慢慢地把阿嘉放下,她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冻的通红,仍闭着眼睛,嘴中发出沉重的喘息。摸了摸她的头,果然很烫。
“她发烧了。”麦康斯坐在床边说道。
男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不慌不忙打开橱柜上方的柜子,里面摆着一排瓶瓶罐罐。他从左往右逐个看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目光落在一瓶白粉末玻璃瓶上,“啊,就是这个。”男人拿出瓶子,关上柜门,把粉末递给麦康斯,说道:“把这个喂给她吧,从药草师那里求的。特效。”
麦康斯接过瓶子,半信半疑。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帮我们?这个药如果有毒怎么办?
男人蹲到一旁烧着柴火,锅炉上烧着热水。火生起来了,不大的房间很快温暖起来。毕竟呼啸的寒风被挡在了屋顶外,厚厚的积雪现在反而变成了保暖的保护层。
似是看透了麦康斯迟迟不动弹的心思,男人吸了口烟,说道:“没毒,如果想害你们就没必要让你们进来了。病,越早治越好。估计一会儿水烧开,她也就醒了。”
他的语气很稳,情绪一直不高。麦康斯看向法菲瑞,法菲瑞点了点头,麦康斯才扭开瓶子,将粉末小心倒入阿嘉的嘴中。
“你们为什么跑到这雪原来,明明是城镇的人。”男人边烧火边说道。
麦康斯法菲瑞齐齐愣住,为什么对方觉得自己一定不是周边村子的人,一定是城镇的人?
麦康斯不会说谎,便一直以求救的眼神看着法菲瑞,法菲瑞老江湖骗子了,即便是人生地不熟也不影响她发挥自己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技术。
她苍老的声音说道:“容不下我们,便带着孩子跑出来了。本想到海边去坐船离开这地方,没想到在大雪中迷了路。”
男人叹了口气,离开火堆坐到桌子前,示意法菲瑞也过去坐着休息。法菲瑞慢慢走过去坐上木椅,男人端给她一盘饼。说道:“你们城里人不知道,即便你们没迷路,也是走不出这地方的。海上的船根本坐不了,没有船夫敢开出范围,是要掉脑袋的。”
“为什么?”坐在床上的麦康斯关切地问道。
男人吸了一口烟,“你年轻自然是铁不知道了。不过也没必要跟你们讲那么多,城里人。好好的日子,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后半句像是他对自己说的。
“请务必告诉我们。”
男人看着麦康斯真诚的眼神,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对这件事情这么关心,也许是年轻人的好奇心比较旺盛吧,权当给他们讲故事了,今天这大雪,估计也没个猎物。
男人喝了口水,已经冷了。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就权当给你小孩讲故事了。我是本地人,不是东麦奇木的本地人,是土生土长的因瓦德特尔人。”
“因瓦德特尔?那个被合并的国家。”
“是的。”男人又吸了口,烟临近尾巴快要没了,男人看了看,猛嘬一口回头把烟扔进了火堆中继续说道:“我们头上的这片雪原,原本就是因瓦德特尔的土地,包括雪原外的一部分区域,那里的村子也都是因瓦德特尔的原住民。”
男人笑了,说:“跟你们说个奇怪的事情,来雪原的基本上都是这个国的本地人,除了我之外,大家也都住在地窖中。东麦奇木的人做梦也想不到会在雪地下生活,因为他们想都不想就觉得这个雪已经非常坚硬,下面一定是冻土。只有因瓦德特尔人知道,这片土地从来就没有变过。只不过是被那个国王的魔法蒙蔽了太多人的双眼罢了。”
他看了看麦康斯说道:“我听到声响,开了一条缝观察你们。一看你们是城镇人,本来不想管的。但那个女孩昏了,想着你们应该只是迷路了,我毕竟做不到见死不救。如果我不管,一会儿天黑,那个女孩可能会活活冻死吧。”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城镇人……”麦康斯问道。
男人斜着看了一眼麦康斯,又像理解了什么似的,说道:“城镇人基本上都是东麦奇木本地人,那个国王原本就那么大点地方,谁能想到之后把周边所有国家都拿下了。我们就成了战争的牺牲品,受不住村子里被他们支配,就逃到雪原来了。”
“可是后来,那个国王居然把我们因瓦德特尔人说成是老旧吃人的游牧人,封锁了雪原和其他区域的联系,明明合并成了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