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此刻,蒙古大军按兵不动,东一堆,西一堆的聚在终南山下,自顾自的安寨立营,只见四野里旌旗四展,刀枪耀目,御营周围更是密密层层的布满了长矛大戟,防守得铁桶相似。
叶潇立在树梢,纵目望去,眼见终南山下的蒙古大寨一座营帐接着一座,不见尽头,心下不禁暗自想道:“蒙古大军如此兵强马壮,纪律严明,大宋又如何是其敌手?”
叶潇想到此处,更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片刻间,又见得蒙古大营中炊烟四起,却是营中一众军士正自埋锅造饭。
待得叶潇跃下高树,一路心事重重的行到古墓之前,突然之间,他远远望见墓门前站着一个白衣少女,正是小龙女!
小龙女见得叶潇近前,当即满脸欢笑,向他飞奔过来,娇嗔道:“叶潇,我等了你好些时候了!怎么今日去了这么久?”
叶潇闻言,微微一笑,心知任终南山上闹得如何天翻地覆,小龙女等人身处活死人墓中,却也对白日里蒙古大军攻山之事毫不知晓,当真是‘墓中闲寂真虚静,隔断凡间世上尘’。
值此情景,叶潇未免小龙女徒增烦恼,当下也不实言相告,只是凑上前去,牵过小龙女双手,跟着俯下头来,在她脸上轻轻一吻。
这日间叶潇一直为了战事劳碌,难得能如此安安静静的与小龙女相聚片刻,但见二人此时虽均是相对不语,但灵犀互通之下,柔情渐浓,心中均甚感安适。
却说待得叶潇、小龙女二人在墓门前温存一阵,便即并肩携手回转古墓。
叶潇甫一踏进古墓大厅,扑面而来的,便是那一股子饭菜的香味,他凝目再瞧时,却见得孙婆婆等人正自围坐在石桌前闲谈打趣,显然这一桌饭菜是早已做好的,几女只是在等候着自己回来后,才肯一同进食。
叶潇见状,连忙拉着小龙女快步上前,向着孙婆婆等人歉然一笑,其时他对白日所遇的诸般事情,只字不提,径自说些笑话,哄得众女眉花眼笑,喧声盈耳。
而小龙女等人也只道叶潇今日之所以迟归,乃是因着与全真诸人谈武论道,谈得兴起,这才误了时辰,是以也均不以为意。
待得筵席过後,孙婆婆当即起身离席,自去收拾碗筷,小龙女等人正待共同前去帮忙,哪知叶潇忽地拦下众女,出言向耶律燕说道:“耶律妹子,你来,我跟你说句话。”
耶律燕闻言,心下大奇,当下与完颜萍、程英、陆无双三女笑闹数句,跟着缓步上前,任由叶潇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顷刻之间,只见耶律燕脸色大变,目眶含泪的颤声道:“大哥……大哥他……?!”
众女在旁见此情景,均自吃了一惊,不明所以之下,不禁一齐转头瞧着叶潇。
小龙女见状,当即抢步上前,将耶律燕搂在怀里,好一番安慰,随即眼见不论自己如何劝导,耶律燕却只是垂首抽泣,不发一言,便又抬头向叶潇使个眼色,说道:“叶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里并无外人,你尽管说。”
却说众女眼见耶律燕现下扶椅而立,眼中泪水缓缓落下,料想定是出了不幸之事。
叶潇听了小龙女的疑问,见得耶律燕泪流满面,悲不自胜之状,心知此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当下不禁暗一咬牙,硬下心肠,只作不见,径自缓缓站起,在室中彷徨来去,将白日里蒙古大军攻山之事说了出来。
但见小龙女等人听到耶律一家逃亡至此,耶律晋更命丧途中之时,都不自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待得叶潇述毕原委,众女听后,尽皆悲愤,耶律燕终于忍耐不住,当即伏在小龙女怀里,脸色惨白,摇摇欲坠,跟着更“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叶潇等人见状,连忙围上前安慰,耶律燕突觉眼前一团模糊,只见东一张脸,西一个人,随即更呜咽一声,往后便倒,竟是晕了过去。
小龙女见此情景,连忙伸手扶住耶律燕,眼见她双目紧闭,脸上无半点血色,心中不禁甚是惶急,急声道:“叶潇,叶潇,快救救她。”
叶潇闻言,抢上前去,伸手一探耶律燕鼻息,说道:“别怕,耶律妹子只是一时悲痛过度,这才昏厥过去,没什么大碍!”
但见叶潇说着,径自右手伸出,运力在耶律燕手掌心的“劳宫穴”揉了几下,同时左手轻抬,在她人中用力捏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叶潇眼见耶律燕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兀自未醒,便又催动内力,在她背上推拿数过。
却说耶律燕悠悠醒来,一见叶潇,当即纵体入怀,搂住了他,大哭道:“叶大哥!我大哥给人害死了……呜呜……我不信!我要大哥……呜呜……”
叶潇见得耶律燕悲痛之下,语无伦次,忙出言劝道:“耶律妹子,你且莫悲伤,咱们从长计议,将来必当手刃仇人,以慰晋兄在天之灵!”
小龙女性子较为清冷,兼之她对耶律晋并无半点交情,是以这时听闻噩耗,只是惊讶悼惜,却并不如何伤心,当下轻抚着耶律燕的秀发,安慰道:“燕儿,人人都要死,那也算不了甚麽。须知各人有各人的缘份,也各有各的业报。”
完颜萍、程英、陆无双三女接下来也均围上前,劝解了耶律燕好一番,这才勉强使得耶律燕收住眼泪。
只见耶律燕这时已是哭得两眼红肿,身子更犹似灌满了醋一般,又酸又麻,再也无力支撑。
烛光斜照,映在耶律燕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