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看官,咱们话接上文,却说叶潇心下暗自思量着,又眼见得三大绝顶高手正以鼎足之势围住了自己,而其余数十人所站之处虽看似东一簇,西一撮,杂乱无章,其实也是暗含着极厉害的阵法,这情形比之先前在终南山山门下,与众蒙古铁骑一战又更凶险得多。
当此不利形势,叶潇登时激发了一身雄心豪气,心中侠烈之气大盛,暗自想道:“我叶潇此番便是血溅终南山,给人乱刀分尸,那又算得什么?!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
且说这时叶潇心中打定主意,索性将一切都抛开了,尽情大斗一场,当下冷然一笑,朗声说道:“诸位高人突然光临终南山,叶某有失远迎,却不知有何见教?”说着左足站在松干,右足凌空,微一拱手。
只见得松树的枝干随着他这一拜之势犹似波浪般上下起伏,叶潇稳稳站住,身形飘逸,虽是躬身行礼,但居高临下,不落半点下风。
却说适才领头那三人出剑试探叶潇的三招九式,每一式中都隐藏着数十招变化,数十下杀手,岂知对方举手投足之间,竟将这三招九式一一化开,尽管化解时每一式看上去都险到了极处,稍有毫厘之差,便是筋折骨断、丧生殒命之祸,却仍显得挥洒自若、履险如夷。
这三人虽然均身怀绝技,但各自清修数十年,一直不闻世事,一生之中乃是第二次遇到如此高强的敌手,但见得眼前这位身具绝顶神功的高手竟是个面目俊朗的羸弱少年,更隐约觉得他的内劲和自己生平最怕之人似是一路,虽雄浑精微之处较之那人有所不及,三人却仍是骇然不已。
其实这三位领头之人却是不知叶潇适才化解这三招九式,实已竭尽生平全力,现下正借着松树枝干的高低起伏,暗自调匀丹田中已乱成一团的真气。
且说三株高松下的众人眼见得叶潇拱手行礼,连忙一齐抱拳还礼,各人适才都见到他化解那三招九式时的惊人内力,是以绝想不到他先前乃是力有不殆,这才于众人偷袭没能强行查察,还道乃因叶潇自恃武功高强,将各人埋伏全不放在眼内。
这时眼见得叶潇拱手为礼,诸人心中均是生怕他暗运内力伤人,是以当下各人都暗自运气护住全身要穴,其中领头的三人登时太阳穴高高鼓起,更有不少人衣衫飘动。 [
蓦地里,只见得叶潇周身丈许内的数千颗黄豆大的雨点分为三路,挟着一股劲风,径向三株高松下的诸人飞了过去。
松下众人见状,连忙或侧头、或错身,避让袭来的雨点,不过叶潇这一招乃是借助当前的雨势,将万千雨点轰出,是以诸人瞧不见半点来路,兼之雨点又密又急,还是有数十颗打在西北角松树下,一个身穿黄衫的老人脸上。
那老头登觉脸上竟是隐隐生痛,心中不禁大怒,喝了一声:“好小子!”
却说正南方那位仙风道骨的老道见此情景,心知这乃是叶潇示威之举,意在回应三人适才的偷袭,当下不禁咳嗽两声,说道:“阁下可是‘剑魔’叶潇?我等此番来得冒昧,失礼之至,还望叶少侠怒罪。”
叶潇闻言,硬声回道:“不敢,贱名不足以挂尊齿。‘剑魔’这外号名不副实,更是贻笑大方。”
那老道听了叶潇所言,也不着恼,又道:“叶少侠,我们此番实是来得鲁莽,擅闯宝山,你大人大量,请勿见怪!古语有云:无事不登三宝殿,因着我等有一笔陈年旧账想向东方鸿先生请教,是以特地来此,相烦叶少侠一同前往做个见证。”
叶潇闻言,却是想不到眼前这些人乃是为了师父他老人家来的,他心下虽惊,面上却丝毫不露声色,只奇道:“却不知东方鸿是那一位前辈高人?在下年少无知,平日里又甚少涉足江湖,当真是孤陋寡闻之极,连这位东方前辈的大名也不知道,诸位却怎地要我去做见证了?”
且说叶潇此言一出,三株高松下,众人的脸上都现出怫然不悦之色。
那老道见状,左手抚了抚颏下三银髯,说道:“叶少侠,正所谓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东方先生与阁下情若亲人,更将一身本领尽数传给了阁下,这些我等早已知晓……
……本来这些陈年旧事与叶少侠无甚瓜葛,不过眼前实在有一件大事,可说急如星火,咳咳,所以嘛,我们一得讯息,知道叶少侠是在终南山上,便匆匆忙忙的赶来了。本该先行投帖,得到阁下允可,这才上山,只以事在紧迫,礼数欠周,还望海涵。”
叶潇闻言,眼见这老道嘴上说着失礼,面上却哪有半分歉然神色,又见得这些人当下均携带着兵刃,心中不禁暗自计议道:“哼!你这贼道说得好听,什么急如星火的大事,分明是你们这些人自知不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对手,这才来此与我为难!这些人看来与我师父宿怨颇深,此番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却说叶潇想到此处,不禁仰天一笑,说道:“原来如此,诸位恐怕是误会了!终南山上无桌无椅,怠慢了贵客,各位随便请坐。
……在下出身少林,此事江湖之中无人不晓,不知这位道长却听谁说在下曾拜那位东方前辈为师的?再说诸位前辈高人人材济济,英彦毕集,那位东方前辈既与诸位有旧,想必也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人物。而在下一贯闲云野鹤,隐居荒山,怎能蒙这位东方前辈垂青赐教?嘿嘿,好笑,当真好笑。”
那老道见状,右手一伸,说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