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纲是个正直的人,是个诚实的人,也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李氏一门也是官宦人家,父亲李夔曾经抵御西夏来犯有功,迁京西南路安抚使,两个弟弟也是文才出众,二弟李经已经官居校书郎一职,虽然不是什么实权职位,好在这是一个文人的追求吧。
一早提着准备好的束脩六礼出门的时候,就被自己的两个弟弟阻止,去拜入杨浩的门下,这就是有辱门楣的事情啊。
杨浩是个什么人?汴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混蛋里的混蛋,就算是最近弄出个什么三字经正气歌的又如何?那依旧是混蛋啊,而且还是权阉子嗣。
李家可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士族中的典范,堂堂李家长子因为一个赌约去拜入杨浩门下?说出去会被全天下的士人笑话的,更别说李纲日后的仕途了,本来就因为乱说话被贬为员外郎了,这以后还有出路吗?
然而李纲依旧是推开了家人,正气坦然的提着六礼登门了……
杨浩还真的没想到李纲竟然这么快就履行赌约,还以为这个人会自己放弃了,或者说纠结很久的。
披头散发的从床上爬起来,招呼着:“百花,快去准备,衙内我要洗漱。”
“婷儿,你着人去汤隆那问问,我要他做的东西做好了没有,做好了就送过来。”
有些手忙脚乱,这毕竟不像是后世那样,起来随便洗把脸都能糊弄一天,光是这一头的头发就够整饰一番时候的。
好在婷儿是个麻利的丫鬟,手脚快的很。
“婷儿,你说有人来拜衙内我为师,我是不是应该沐浴斋戒一番啊?”
婷儿明显的手一抖,然后低声说道:“衙内,奴婢不懂这些的……”
古人的拜师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杨浩根本不清楚,但是李纲清楚的很,被下人带着一路从主院到了这偏院,一进来,李纲就有些懵逼了。
在这里,没有看到一处有美感的地方,没有花园子,也没有亭台水榭,更没有什么赏玩的水塘。
远远的看到一群人在施工,建房子,平整地面。
一处看似校场的地方,为首一个俊朗的汉子手持哨棒,在不停的训诫着二十个壮硕的汉子。
一旁还坐着一个大和尚,看着一个面似张飞的黑大汉玩命儿般的舞动着手里的两尊石锁,一旁有两个白净的汉子站在树下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另一边,屋前的廊子下面,一个老道正在和一个面向猥琐的老头对弈,看的出来,道人面容平静,到是那老头有些急躁了。
廊子外面有两张竹榻,一张竹榻上端坐着一个青面的汉子,身上缠满了绷带,眉飞色舞的讲着什么,兴奋的时候还会手舞足蹈的,另一张竹榻上趴着一个青头小子,听得起劲了还会不停的喝彩。
“这……就是汴京城里纨绔的院子?”
当看到一个仆妇装扮的少女提着满满两大桶水从自己面前疾驰而过之后,李纲升起了一个念头:“我一定是走错了地方了,或者……我还在梦里?”
这完全不是自己印象中一个纨绔子弟该有的院子的样子,就算是自己的家里也比这里豪华的多,现在看这个地方,感觉根本不是汴京城的豪宅啊,到像是黑风寨的后山似的。
正在疑惑间,婷儿走来,怯生生的说道:“李……李大人,我家衙内有请。”
“哦……”
跟随着婷儿,到了杨浩的书房之前,这杨浩倒是没有等在书房中,趁着天色好,直接在书房之前摆了一张椅子,大刺刺的坐在那里。
正看到那刚刚提着两桶水还健步如飞的妙龄仆妇就站在杨浩的身后,心里不由得纳闷,这杨府的丫鬟都是江湖人士吗?
“哟,李伯纪,你到是守约啊,我很喜欢,只是你这手里提的什么啊?”
束脩六礼,肉感,芹菜,龙眼,莲子,红枣,红豆,各有寓意,都不会太多,就是为了个意思,这是古人之礼。
被杨浩调侃,李纲面色一红,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正色道:“束脩六礼尔,邵武李纲前来拜师。”
说完就要大礼参拜。
这个时候,其他人都围了过来,公孙胜和安道全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棋子,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看着,毕竟这是朝廷的员外郎,一任郎中前来拜一个汴京城的混蛋为师,先不说这年龄上的差距,就说这个事情,也是值得大家喝上一壶的。
“你先别着急拜。”杨浩阻止了李纲的参拜,笑着说:“李伯纪啊,要知道我杨浩的门下,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资质啊。”
卧槽?
这些不光是围着的人惊讶了,就是李纲心里都是上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看那额头暴跳的青筋,大有直接爆发的态势。
就是婷儿这啥也不懂的小丫头都知道,这可是员外郎啊,拜你为师你还矫情上了?我的亲亲小衙内啊,你是烧了啊还是烧了啊还是烧了啊……
不等李纲暴怒,杨浩已经拿出了一个不大的六面体状的东西来:“李伯纪,这个东西是我设计的,我给他起名叫魔方,你过来看看。”
这正是一个后世随处可见的魔方,六面体,每一面呈现一种颜色,分为九宫格,李纲走过去,看的仔细,却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杨浩笑着快速的将魔方打乱:“看到了吗?现在都乱了,我要你讲每一个面的颜色再次组合回原来的样子,你能做到吗?”
“这不……”李纲本想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