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将军连破马腾韩遂,早已威名远扬,你若出马,必能吓破周易小儿的鼠胆呀。
李傕闻言不悦。
因为之前樊稠大败马腾、韩遂于长平观下,马腾、韩遂退走凉州时,樊稠追至陈仓。
韩遂派人对樊稠说:天下之事反覆无常难以预料,你我同乡,今天虽有些小摩擦,恐怕还会走到一起的,想和你谈一谈。二人于是并马拉着手臂,说笑了很久。
而这一切都被李傕的侄子李利瞧见,并在回师后告知了李傕。
所以李傕理所当然地对樊稠产生了猜忌。
这时,程舒袅袅地从后面走出来,用漆盘端了些水果,向诸将请了安,退下。
李傕的目光一直追踪着程舒,樊稠看见了,郭汜也注意到了。
倒是张济先问:这女子是谁?不像咱西凉军家眷里的人。
李傕明明知道程舒,这会儿却故意说:可称得上国色天姿,想必是右将军的新宠了?
樊稠爽朗地笑道:小弟哪有这等艳福啊。
支吾过去,却也没有再说什么,郭汜看着李傕高深莫测的神态,若有所思。
军议在一种怪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当晚,樊稠与程舒卧在寝室中。
程舒依偎在将军胸脯上,樊稠抚弄着她的头发,心不在焉的样子。
程舒仰头望着他,问:将军,您怎么了?好像有什么心事。
啊,没什么。
我知道,您不把我当亲人看,不然不会不对我说,我就是不能为将军解难,也能分分忧啊!
傻丫头,这事与你有关,但是你分不了忧的呀!樊稠爱抚地摸着程舒的粉脸。
与我有关?程舒坐了起来,说,我一个弱女子,我能有什么作为?怎么会把我牵涉在内呢?
樊稠说: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会忘了我吧?
将军您怎么了?程舒大惊,难道将军把妾当做倡门女子看,看我是无情无义的人吗?
不是。樊稠长长地叹口气说,今天我实在不该让你在车骑将军面前抛头露面,让你送什么水果呀!
程舒愣了一下,说:不是将军您非让我送水果的吗?
我原想让你上水果,人标致,也体面,谁想弄巧成拙,车骑将军看上了你。樊稠神情沮丧地说。
那怎么办?程舒说。
他李傕现在就是朝廷、就是一个有实无名的皇帝!樊稠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气,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呀,何况一个宠姬!
程舒滴下泪来说:你真的又让我去服侍车骑将军?我也是好人家的闺女。周易欺骗我们是为皇帝选妃,把我们一百名女子送来长安,谁承想却是送我们为奴。幸而遇见樊将军,享有厚爱。将军说好了不会再让我像一件玩物一样被送来送去,如今却要食言,我不会从命的,只有一死报君!
樊稠把她揽在怀中,替她擦着眼泪,说:别哭,你一哭我心里更乱了。你不知道,车骑将军要你,如摘了我的心肝一样难受,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好在,李傕本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他不会亏待你的。
程舒哭着抱住他:我不去。
这由不得你我了。樊稠扳过她的脸,问,我对你怎么样?
程舒说:如再生父母。这还用问吗?
樊稠柔情地问:既然这样,你能做到心永远在我这里吗?
泪眼迷离的程舒郑重地点头。
也许,我日后有用得着你之处。樊稠说,你能不忘了今日的许诺就行了。
程舒说了句将军放心,又扑到他怀中痛哭。
樊稠其实有自己的算盘,他要将程舒送给李傕,为的是讨好对方,好李傕索要更多的兵马。同时,对他感恩戴德的程舒也是他安插在李傕卧榻之中的眼线,必要的时候可以向他传递消息。
在第二次会议结束后,李郭樊加上张济四人,接受了贾诩的意见,决定引兵东出,去河南先试着进行一番火力侦察。
商议已定,张济继续回到弘农郡(今河南灵宝)驻扎,而樊稠开始集结自己的兵马,前往函谷关准备东出。
至于他们东出的借口,则是河南尹周易除河南以外,还侵占了本来就距离河南较近的弘农郡的新安、渑池、宜阳三县。
其实这三县自董卓逃往长安之后不久,就被西凉军团抛弃,几年来一直由周易经营(虽然没有恢复到战前水平,但是也算风调雨顺,民生有个着落)。
可西凉军阀还跟你讲那个?
打你还找个借口,就已经是很讲道理了。
这一日,李傕坐在府中翻阅文件,同时为东出进行着更加详细的规划。很快,他翻到了樊稠派人从函谷关送来的书简,大意是:我军东出进攻河南尹,希望车骑将军继续为东出人马增兵,当然也不要太多,三万五万的就可以了。
还也不要太多?三万五万?李傕卷起竹简往地上一砸。
西凉军特点就是少而精,三巨头加张济四人的部曲,满打满算也就十五六万。其中张济实力最弱,只有不到两万
不然为什么派他去驻扎弘农呢?实力弱,没有话语权,边境就给他守了。
而樊稠的直系部曲约有三万人;剩下的十万里,李傕郭汜差不多六四开。
樊稠一口气就想要增兵三五万,实在是不能不让人疑心:
这孙子增完兵之后,究竟是不是要东出?还是说,联合张济,往相反的方向打?
而李傕丢出去的竹简刚刚好砸到端着果盘进来的程舒,把她吓了一跳。
李傕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