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最强功曹
京兆尹府内,程舒虽仍旧卧床,却比从大将军府背出来濒临死亡的模样大不相同了。
没有人在屋,她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禁一阵阵悲从中来。
杜畿托了几个桃子进来了,道:“丫头,我在城门口买的,这几天城里城外都乱的很,买不到。这四个桃子,要了我八十钱。”
当杜畿把桃子塞到程舒手上时,程舒连连道谢,还说:“没有你,我早死了。”
杜畿道:“你太客气了。我身为官吏,自然要为百姓服务,岂能见死不救?——对了,到现在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你是因为什么被郭汜关押,饿了好几天呢?”
“我叫程舒。”
“程舒?”听到这个名字,杜畿觉得有印象:“难不成你就是……”
“没错,我就是常人口中的红颜祸水。”程舒凄恻地说,“也许你不相信,我是真心想死的,真的。想着右将军府几百人全死了,我一个人苟活着,有什么意思?”
“丫头,话不能这么说,”杜畿劝道,“所谓红颜祸水,都是推卸责任的托辞。李郭二人要除掉樊稠,岂能是因为你一介女流造成的?我劝你还是养好身体,等这阵兵祸了解,我着人送你回家乡去——对了,你家在哪儿啊?”
“我的家……”程舒眼圈泛红,说:“在河南雒阳。我好想回家。”
“你别哭,”杜畿说,“要不这样吧,正好我在河南也欠了一份人情没还,我过两天寻个机会,就带你出城,一道去雒阳。”
“真的?”程舒有些怀疑,同时又有些担忧:“功曹不必为我考虑,反正……凡是为我考虑的男人,都……”
言尽于此,她已经将自己视作真正的灾星了。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下来。
一见她哭,杜畿于心不忍,又好言宽慰一番,才算劝住。
怎料刚忙完,忽闻尹府前有吵嚷声。
程舒紧张不安地问:“怎么了?”
杜畿说:“我去看看。”
尹府门外,守卫正与一伙大将军府的兵在理论。一个穿筒袖甲,头戴鱼鳞胄的校尉说:“大将军之命,要挨家挨户地搜查犯人程舒!”
尹府守卫说:“你睁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西凉校尉说,“虽然是京兆尹府,可大将军有令,丞相以下都要搜查。”
正巧这时杜畿从后面出来,对西凉校尉敷衍:“几位也别动肝火,既然大将军有令,查也无妨,先进来喝口水,天这么热。”
西凉校尉脸上有了点笑容:“杜功曹,我们是当差的,不敢违令啊!”他回头对几个兵说:“功曹这么给面子,咱就进去叨扰一杯水,解解渴吧!”
兵士乐得进去歇歇脚,一拥而入。
杜畿显得十分热情,让侍女上茶,又让切西瓜,几个大将军府的兵受宠若惊。
不一会,甩掉追兵的京兆尹张时回来了,他往门口一站,西凉校尉和几个兵忙站了起来,腮帮子里还塞着桃子也不敢嚼咽了。
“坐吧。”张时也显得很客气。
那几个西凉兵局促不安地坐下,那感觉已有点如坐针毡了。
张时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你们要抓程舒是不是?”
西凉校尉毕恭毕敬地答:“是。”
张时说:“你们吃过了水果,就到我的寝室去抓吧,保管手到擒来,她就躲在我房里。”
西凉校尉怎敢相信。他忙站起来:“不敢,不敢。这怎么可能呢?京兆尹这么说,小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时说:“这你就害怕了?你们明知这里是我的家,却在门口吵吵闹闹地要进来搜,怎么这会儿又说不敢了?”
西凉校尉吓得一声不敢吭。
张时说:“来吧,随我来,各屋都按一遍,省得你们回去交不了差,也省得疑心我包庇什么程舒。”
西凉校尉冒汗了,边往出退便说:“对不起,我们走了。”
“别走!”张时转而对杜畿说,“叫人把所有的房间都打开,不搜也得搜。”
杜畿果然一声呛喝,各院的各房门陆续敞开,当然不包括程舒的密室了。
张时拉着西凉校尉的手,径直进人自己的寝室,问:“有没有程舒啊?”
“饶了小的吧,我们可不敢搜了。”西凉校尉招呼手下的人说,“走吧。”
张时立在门口,说:“你连我的卧室都搜了,还说不敢搜?别回去说京兆尹不让搜。”
西凉校尉忙打躬作揖地说:“搜了,搜了,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张时在他们狼狈往外退时厉声说:“可搜仔细,下次再说没搜仔细,来第二回,小心我打断你们的狗腿。”
“不敢,不敢。”西凉校尉带人屁滚尿流地夺路而逃,杜畿忍不住哂笑了起来。
西凉军走后,二人回到程舒的房间。
程舒觉得奇怪:“西凉军连皇帝都不妨在眼里,为何却害怕京兆尹?”
杜畿告诉他:“因为京兆尹掌握着长安城的实权,而且他还与李傕、郭汜都有不浅的交情,所以西凉军不敢无礼。”
“行了,都是些虚名罢了,”张时谦虚地说,“如果我真跟他们两个贼子有深厚的交情,有必要翻墙头去他府里搜救人质吗?”
说罢,二人相视大笑。
但眼下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一是皇帝及公卿大臣们都在李郭二人的手里,亟待营救;二是长安又遭兵祸,混乱危险,几同地狱。
为了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