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人主心术
董昭话音刚落，有人脸色不好看了。
脸色不好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就是有着低俗庸俗媚俗爱好的乌角先生，左慈左道长。
再次强调一下，左道长鹤发童颜，宛如仙翁，今年贵庚四十一。而他的长寿秘诀就是交女朋友，不停地交女朋友，最好每天还不重样，天天床上弄得跟春运似的。
如果你也想长寿，不妨学学左道长的秘诀。
“捧杀我也，”周易笑道，“相声可不是我首创的，我也是跟艺人学的。而且——”他看了看脸色略有些难看的左慈继而说道：“男欢女爱也是人之常情，我禁止军中设立营鸡，恐怕将士们还得有怨言呢。”
尴尬的气氛被化解了。
也就在这时，一名仆人模样的人进得郡府，来到堂中，说有事通报。
周易一看就来人，就认出是自己派外去专门盯着邹夫人的，就叫他近前讲话。
那仆人走上前来，对着周易悄声耳语：“曹公已将邹夫人接到城外营寨瓢宿了。”
“有多久了？”
“大概六天了。”
“这么持久——我是说怎么这么久才告诉我？”
仆人不敢隐瞒：“六天前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曹公就将邹夫人接出去了。那会儿属下还没来得及起来。”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喏。”
仆人退下。
之后，左慈问周易：“主公为何要人盯着张绣的婶婶？另外曹操将张绣的婶婶接去同住，关于此事主公有什么看法吗？”
“有什么看法？”周易淡淡一笑，反问左慈，“左先生你觉得人有宿命吗？”
左慈答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不过人既然生活在阴阳二气所构成的世界中，由于周天列宿行度、地理方位的影响，也会受到命运、风水的桎梏。我们道人不迷信宿命，也不盲目与天相搏，而是讲究运用一定的方法去改变。缘由天定，份在人为。”
周易赞同道：“说得好。那先生认为，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这种说法对不对呢？”
左慈想了想道：“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贫道不能妄下定论。”
周易说：“眼下就有个验证的机会。”
“是什么样的机会？”
“必定发生的事情，在所有必备条件都具备的情况下，则必定发生，其概率为一。若是少了一个条件、或者说能够导致事情发生的人，其概率会小于一，但概率不为零，会不会依然发生呢？我指的是这样的机会。”
周易的一番话，连董昭都被绕糊涂了。什么必定，条件，概率，一不一的。董昭和左慈几乎无法理解。
“这叫墨菲定律。看看吧，看看就知道对不对了。”周易说道，“接下来我们就该班师回朝了。”
“班师回朝？”董昭大惑不解：“主公说‘班师回朝’，跟之前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听我的准没错。传我令下去，全军带上郡府里的所有钱以及方便携带的战利品回师，只留下一营兵马，屯驻鲁阳。”
董昭迟疑稍许，最后还是应了一声“喏”。
周易脸上掠过一抹深邃的微笑。
作为人主，就是要“难知如阴，动如雷震”，不能让其他人猜到自己的想法。因此周易并不打算将自己“看过剧本”的事告诉别人。
他所追求的效果，就是让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却在事情发生后恍然大悟：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主公真是目光如炬、明察秋毫，甚至能神机妙算预知未来。
尤其是在面对董昭这个人精的时候，更要如此。
以董昭的才智，他都对自己敬佩称服，那么别的身处其他势力以及还未出山的谋士，也一定会对这位周军的领袖产生浓厚兴趣，继而产生跳槽入职的想法。
这就叫名望。
一个黔首出身的人，想在等级森严、所有贵族世家都把老百姓当韭菜看待的封建社会（其实其他时候其他社会也一样）立足，不靠身份背景，就只能靠实力和经营出来的名望了。
接着，周易又叫来从钱，并吩咐他：“你办两件事，第一件事：快马回洛阳新城，找到皇帝，叫他敕封张绣为荆州牧。”
旁边左慈听得清楚，大吃一惊：“荆州牧？”
“没错，是荆州牧。”
“可荆州牧现在是刘表担任。而且刘表治理荆州恩威并著，招诱有方，使得万里肃清、群民悦服。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从容自保。他还远交袁绍，颇有威望，更据地数千里，带甲十余万，称雄荆江。”
“所以先生不明白吗？刘表他是荆州牧，张绣也是，岂不美哉！”
周易看过剧本，所以很清楚刘表此人性多疑忌，好于坐谈，立意自守，而无四方之志，后更宠溺后妻蔡氏，使妻族蔡瑁等得权。
而且在董卓控制朝廷的时候，刘表并未加入讨董联军，只是上表推荐袁术任南阳太守，暂时向其示好。后来不到一年，他就和袁术掐起来了。并未尽一名汉室宗亲应尽的义务。如此一来，就更有理由质疑他荆州牧的地位。
——所以让一个董卓的旧部来担任？
不，绝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周易正在下的是一盘大棋，在棋局明朗之前，他并不打算将自己的下法，以及该下法相应的原因都告诉别人。
从钱听清楚了第一件事，又问：“那第二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