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史诗级难度的说服
“主公的难处,惟恐温侯不肯为周军用命,是吗?那么惟独不怕同为并州武将的我消沉,是因为我才能平庸吗?”
董昭被质问得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才说:“主公同样是并州人,你身为他的下属,总要与他和睦相处才是,人和比天时地利更重要,你不是也读过兵书吗?”
“主公果真是这个意思的话,那成某别说让出一个女人,就是丢了性命,也在所不辞。”
董昭很感动,他问:“这么说,你是真的与吕玲绮有情了?”
成廉郑重地点了点头。
董昭问:“你向她表白过吗?”
成廉摇摇头。
“这就好,我今天算是求你了,至少要对她冷下来,否则无法收拾。这自然是委屈了你,可为了我军大业……”
“军师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就好。你要记住,主公为人慷慨,他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成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头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可对于周易来说,自己这边才是最难搞的。
因为关乎到整个周军的未来,他只能尽己所能去说服——但失败的可能性远大于成功。
一想到这儿,周易心直往下沉。
他走进正房里屋,看见董白穿着一身鹅黄小衫,坐在圆桌旁亲手缝制小孩的衣服——这是为他们不久的将来降世的孩子准备的。
周易说不出话来,坐在茶几前,侧身对着夫人。同时摆弄着茶几上的茶碗,半天不吐一字。
董白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就一边缝衣服一边问道:“夫君,自从你进得屋来,一直闷闷不乐,莫非有什么心事?”
周易干笑,仍背对着董白,说:“心事倒有,就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我既是夫妻,就应该无话不说。你这么吞吞吐吐的,莫非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没有,你没做错。是我……我怕我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周易说着,来回盘弄着手里的茶盅,以掩饰内心的紧张。
董白干脆放下手里的针线活,问:“到底是什么事?看你这么难以启齿,我倒心中起疑了。”
“呃……”周易为难道:“我就怕说出来夫人生气。”
董白又把手里的衣服绞了两针,道:“你把它说出来,我才知道该不该生气呀。”
周易放下杯子,往衣摆上擦了擦手心的汗,转过身来小心翼翼道:“那我就说了啊——”
“嗯。”
周易像是嘴里含着一坨翔一般地说了句:“窝样呐掖。”
“什么?”
周易咽了口唾沫,又清清楚楚说了一遍:“我想纳妾!”然后迅速转过身去,继续对着之前摆动的茶碗施展指力。
“你——”董白凝眉瞪眼,问道:“你说什么?你想纳妾?”
“我想纳妾,不知道……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同意?”周易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
“你要纳谁为妾?冯夫人?”
“不是不是!”周易连忙否认,表示自己跟冯夫人之间并没有发生那种事。同时暗暗叫惊:怎么我对谁有意思都瞒不过你?
“那会是谁啊?”董白问。
周易深呼吸一口,再度转过身来,对董白说出了那个名字:“吕玲绮。”
“吕玲绮?”董白脸色大变,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最终哭出了眼泪。她半怒半委屈道:“我就知道……你和那个吕玲绮常来常往。我就知道……你嫌弃我了!”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周易站起来走过去,将手搭在董白的肩上,抚慰道。
董白气得把手里的小孩衣服往桌上一撂,哭道:“那你为什么忽然想起来要纳妾?”
周易解释道:“这不是家业越来越大,想给你找个帮手。”
董白道:“你干脆说我持家无方不就得了?”紧接着她一扭身子挣开周易,起身走到屋子中央,抽泣道:“我董白自逃出长安,跟着你不长不短也有一年多,还为你怀着孩子。没想到竟然落得一个这样的结局。你是嫌我发福大肚子,不好看,人也没用了!”
“哎呀,夫人你想到哪儿去了?好了好了,”周易忙说,“你要是相不中那个吕玲绮的话,我就不让她过门。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可是你已经说了。”
“我还没做,说说也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我都听见了!”董白擦拭着眼泪,可刚抹了一把,又有新的泪珠滚下。
周易说:“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嘛,我不说出来怎么跟你商量?”
听到这句话,董白的情绪才稍微有点缓和。
周易继续道:“我原本不过一介黔首,而你曾在郿坞遭遇大难,我们能走到今天,多么不容易啊!你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回了她,什么温侯之女,算个屁?她老子不过是给我们训练了一帮精锐骑兵,可把她给牛的!我这就叫从钱把她给回了!”
说着,转身就往门口走,要叫从钱。
“哎——”董白经历许多劫难后,也明事理了,她听出后半段别有深意,“温侯之女,精锐骑兵”,清醒了许多,当即要拦住周易。
而周易仍旧执意要叫从钱,还说什么:“别拦着我,我去——”
董白将他拉回来,反劝道:“算了,这也是早晚的事。你能跟我说,说明你心中有我。我要死劲拦着也拦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