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治农大家
石韬是干才,他方才听到刘琦的讲话便心中动容。
他所在的颍川从黄巾之乱便战火连天,无数乡人死于非命。
到了董卓之乱更是如此,太守都被烹杀,小民还有什么活头?
那一年,他才五岁,不知道北上,去了冀州荀彧伯父会闯入诺大的声望。
他则随着家人南下,到了荆州。
乱世人民如同草芥,无人在乎。
听到刘琦谈及不可或可的时候,他动容。
尤其是公羊对外,稷下对内的时候,每日都应当有所变化的时候,他痴呆了许久。
以至于,他现在犹不服气的拦住刘琦,在他那里大声嚷道:“既然大公子有那么多梦想,可大公子是否会像州牧一样,一尘不变.”
他突然又收回了自己还未说完的话,因为他觉得愚蠢。他不想再荆州浪费时间,他要完成学业之后北上,回到颍川。
让颍川的万亩良田再度有了青苗,让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变成过去式。
“荆州。”他冷笑,,转身就要离开,只要刘家还在荆州一日,荆州便一日不变。
刘景升守宅之犬,生出的儿子,也不如如此。
“还请先生稍等片刻。”
刘琦还未张嘴,就看着石韬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只能上前,如同石韬拦住自己一样,将他拦住。
“我从未见过先生,先生为何要说我会一尘不变?难道先生不曾见我,便已经了解我了?”
他皱眉,压根不知道石韬是何许人也。
何况就算是崔州平将石广元三个字说出来之后,他也是不认识的。
“十七年前,在下有幸听过州牧大人,在襄阳老营外面的演说。”
石韬站住,慢吞吞的回头看向刘琦,得理不饶人说道:“十七年过去,荆州比之以往,一尘不变。麓山的繁荣,全然是水镜先生跟庞德公所铸就的,与州牧大人毫无关系。”
崔州平脸色未变,只能拉住石韬,低声道:“不要妄言!”
此刻讲究孝道,石韬这样矜持的鄙夷,已经足以让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拔剑杀人了。
但刘琦没有,他实在是清楚,单骑入荆州的刘表还是人人心中的明主。
所有人都希望荆州能够大治,可十七年如一日,江夏更是被孙权打破,黄祖被杀。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刘表的过错。
没有想要改变世界的年轻人,希望自己所在的地方,一尘不变。
石韬是莽撞的,他也是上进的。
他将荆州当做自己的故乡,将一腔热血投入进去之后,见到的却是世家把持的荆州。
他恨的并非是世家,而是尸位素餐。
占据位置,什么都不做,说得好听是叫做无为而治,难听就是无能。
“州牧是我父亲。”
刘琦语速很慢,他无法辩解这一现状:“这一点我无法改变,所以我想要你们跟我一起,去改变这个荆州,整个大汉,从现在开始。而非袖手旁观。”
“先生或许已经齿冷,心寒了。在不久之前,我也如此,同样无路可走,只想着早日早超生。我姓刘,曹操南下,我不愿苟活,求得只有战死。”
“但我在死之前,总是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先生不信琦的话,大可继续在荆州游学,等来日在看今日,看看琦是否跟先生想的一样不堪,一样无能,是废物。”
他顿了顿,才又张张嘴:“还请诸君作个见证。来日我若是不能替天下大汉子民,向曹氏拔剑,我愿以死谢罪。”
书院寂静无声,眼睁睁的看着刘琦远去,去了溪流。
崔州平跟了上去,静静看着波光粼粼的溪水当中,在阳光下面五颜六色的鹅卵石,跟学子们从他处垂钓而来,弃在小溪里面的红尾鲤鱼。
“庞公所言无错,大公子比州牧更有当担,兴许能够让荆州焕然一新。”
刘琦无动于衷的捧水湿润了自己的脸颊,他的抑扬顿挫,慷慨陈词都变成了过去式。
他心中慌乱倒是保留了下来。
学子的茫然,固执,让他明白,想要改变人的刻板印象很难。
除了既得利益者之外,荆州的寒门跟豪族,对刘表的认同感几乎为零。
冷漠的眼神遍地都是,他被审视,打量,议论,就像一件货物。
“石韬只是太失望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荆州还能饿死人,为什么州牧能够当做看不见,将饥民驱赶而去。”
崔州平说的是三月的一件事情,也是刘表在荆州大失人心,已经被刘琦忘却的一件事情。
事情的根源是在汉中,五斗米道在汉中一地根深蒂固,张鲁却没有太多仁慈。
他在汉中经营了许多年之后,收纳北地的逃民不知凡几。
而这些逃民大多数时候都是孤苦无依,只能依附豪族生存。
被刘表漠视的便是此刻尚且在汉中,后来被分作上庸一地的土豪申家的逃奴。
并非所有人都对庶民会心存一些仁慈,尤其是申家这样的土豪,他可以漠视百姓死在自家院墙当中。
逃民源源不断南下,给口饭吃就愿意做事,被压榨过了的老弱病残便被申家驱逐到了荆州。
区区一些逃民没有衣食,逃到荆州,刘表不管也是当下几位正常的一件事情。
只是这类事情在不同人眼中看到就是不同的效果。
“可惜还是我穿越的太晚。”
记忆当中此事逐渐清晰起来,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