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宫。
秦朗走出静室,看着一片白茫茫的天地,有些道士正拿着扫帚扫雪,耳中听着钟罄的声音,鼻端闻着淡淡的沉水香味道,心情似乎都跟着沉静了下来。
自从他来到大唐,一直处于忙忙碌碌的状态,就是之前难得休息两天,还被小程带着到处跟长安那帮纨绔子喝酒,还真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够安静下来。
小程那家伙带着双胞胎、李崇义和小牛几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几天总也见不到人影,仿佛这几人到了太清宫就如鱼儿入了水一般,竟是比他这个道门小师祖还自在几分。
就是连吃饭的时候都看不见人的状态,在小程身上极为罕见,之前在长安的时候,只要他们同时在长安,这家伙每天要是不见他一面,就像是少点什么似的。
可如今竟然把他丢下了,真是一群没义气的家伙!秦朗暗自在心中吐槽,他这几日不是和孙思邈讨论医术,便是被流云抓着让他背经书,真是何其苦哉!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之前流云找了人来为他量体裁法衣,可是那般大红的颜色他实在穿不上身!
没退伍之前天天都穿着军装,在他心目中,红色就是女人的专属色!要是男人穿了红色,不是娘兮兮的就是骚包到不行,他的直男审美实在欣赏不来,哪怕是法衣也不行!
被流云吵得头疼总算想到了,之前在泾阳的时候他从系统兑换过一身行头,可比太清宫的大红色法衣看着像样多了!
等他穿上之后,流云连连惊叹,这才放下让他穿着一身大红参加法会的念头,让他松了一口气。
今日便是法会了,小程那几个没义气的也不知在哪里猫着,到现在也不出现,难道连这么大的热闹都不想凑了吗?
他正舒展四肢的时候,流云道长走了过来笑眯眯的道:“小师祖,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还有一刻钟法会便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好。”秦朗点了点头,跟在流云道长的身后,朝着举办法会的场地走去。
等到了地方发现,这处十分宽敞的偏殿竟然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竟是有数百人。
这处偏殿内没有什么桌椅,是以这些人都坐在蒲团上,左边的人中有玄机子等人,右边大多都是一些生面孔。
左边的人面色比较柔和,看着他的眼神也多数尊敬,而右边的人大多都是目光不屑,甚至有些不耐烦。
他猜想,左边应该就是北派,南边应该是南派,倒是好认的紧。
秦朗不由在心里嗤笑。
这些南派的人居然还对他不屑,这些人不过也就是会一些骗人的把戏,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
说起来,他比这些人都更像神棍!好歹他还会两手法术,跟这些只会装神弄鬼的道士一比,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他心里冷笑,不动声
色的走到位于众人最前方的三个蒲团中间的一个坐下,闭目养神。
比高深莫测?谁不会啊!
有时候越是端着,才越显得人有高人风范!
不过……他心中有些纳闷,来的这些人全部都是道士装束,也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人啊,那昭玉宫的人莫不是没来?
流云不满的扫了一眼南派众人,走到秦朗左边的蒲团上坐下,孙思邈则是坐在了秦朗的右边。
“流云,既然人已到齐便赶紧开始吧!”南派中一个脸上有不少细密疙瘩,看起来颇为吓人的中年道士开口道:“贫道可没空跟你们在这里瞎聊!”
“诸位应该都知道此次法会的目的是什么。”流云也不理他微微一笑道:“为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便是拜师始祖的秦仙人,也是我道门的小师祖。”
“切,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拜师始祖?”一个下颚处有些变形,看起来十分丑陋的人嗤笑:“随便来一个人就想做道门的小师祖,把道门的小师祖看得也太不值钱了!”
流云听了这话脸上闪过怒意:“火真人你闭嘴!若不是看在同为道门一脉,就凭你出言羞辱小师祖,老道也该废了你!”
火真人脸上闪过一丝害怕,十分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别看他叫火真人,在南派中的名声也算响亮,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一身本事全是骗术,本身却是一点武功都不会!
可太清宫的流云道长,别看年纪大了,一身武功却是少有敌手,若真惹怒了他被教训了,定然会将面子丢个精光,连场子都找不回来!
看火真人闭了嘴,流云道长这才向着众人叹了口气道:“诸位也都知道,道门这些年的处境十分不妙!”
“虽说陛下登基,我道门被奉为国教,可却依旧比不上佛门。”
“这些年佛门一门心思发展信徒,在百姓中拥有极高的声望,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佛门将会取代我道门!”
“若真如此,诸位可以想象一下,我道门式微之时该是什么样的境地!”
不论北派还是南派的道士都被流云这番话说的面色黯淡,尤其是一些已经没落的门派,更是十分明白个中的苦涩。
这些年道门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信众越来越少!
也不怪他们出去招摇撞骗,实在是日子难过!有些门派没落,或是游方道士更是穷的叮当响,若不想些钱辙,恐怕连饭都吃不上!
就是太清宫这等道门大派,看着十分气派,其实也只是驴粪蛋表面光!
但凡在道门中挂了名号的门派,都自恃身份,从不做这些招摇撞骗的事情,虽说平日里有些高规格的法事能挣些钱财,可毕竟养着众多的徒子徒孙,也都有些捉襟见肘。
虽说佛门子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