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秦朗轻笑道:“本候在突厥待的时日不短,却已明白突厥人的德行,欺软怕硬反复无常,从上到下都是一丘之貉。”
“你若说这些人及其部落全都该死,本候倒不意外,现在说只有那三人及其部落该死,这倒是让本候惊讶。”
“经过这一遭本候算是明白了,有些人你对他心慈手软,他却觉得你软弱好欺,待得你略有弱势,便会立即翻脸无情。”
“如今本候在这里,你只管说来就是,该杀的杀的该死的死,我大唐不需要那些qín_shòu不如欺软怕硬的小人!”
年轻小将张了张嘴,却在看到秦琼严厉的目光之时颓然摇头:“回秦侯,确实没了。”
他答应过秦将军,跟着来也可以说,但是一定要看他眼色行事。
如今秦将军觉得已经可以了,事情可以到此为止,他若是继续说下去,便是不尊军令,忤逆上官。
虽然他觉得秦侯做得对,这些突厥人没一个好东西,都该死!
可却不得不闭紧嘴巴,不敢再说。
秦朗看了自家老爹和尉迟老黑一眼,看他俩一脸淡然,镇定自若的撇过头不看自己,忍不住心中失笑。
他自然知道老爹和尉迟叔叔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这突厥迟早要降,若杀得太过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反而会落得一个残暴的名声,与将来无益。
只是他根本不在乎。
残暴与否,也要看对谁!
对突厥人仁慈,凭他们也配?
只是谈判一事由自己主导,老爹肯定不会多言,不见他从进来之后便一声不吭,即便要制止自己也只是给那个小将军使眼色么?
罢了罢了!
他是个好儿子,听爹话的好儿子!
既然爹都觉得够了,那便暂时放他们一马。
秦朗放下手中的茶杯,轻笑一声道:“你们做过什么,你们自己心里都清楚,若是本候非要追究,怕是你突厥一个人也活不下来。”
“今日是谁想要饶你们一命,想来你们心中也清楚,日后可莫要辜负了这份心意。”
“本候之前便对颉利说过,对你们突厥,本候甘为恶魔,希望你们都能牢牢记住本候这句话,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不过是最可免活罪难逃,你们每人领五十军棍不算冤吧?”
“不冤不冤!”突厥人闻言大喜,齐齐点头道:“多谢秦将军,多谢秦侯!”
秦朗嗤笑一声,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道:“方才在帐外,言语过分之人自己站出来,死了的便罢,没死的再加三十军棍,可有异议?”
言语过分?突厥使者面面相觑。
什么样的才算叫言语过分?若是按照他们的标准来,那他们谁也逃不过,一人都逃多加三十军棍!
“怎么?不愿意?”秦朗见一干人久久不应声,声音便冷
了下来。
“没有没有,我等愿意!愿意!”突厥使者们害怕再犹豫下去,万一这煞神改了主意,不要他们挨军棍非要他们的命可如何是好,急急忙忙叩头应道。
“来人,带他们下去行刑。”秦朗一声令下,冲进来不少亲兵,将一干突厥使者拖了下去。
等人都走完了,秦琼这才看着自家儿子问道:“阿朗你跟爹说实话,若是今日爹没有制止你,你是否想将他们及其部落全都杀死?”
他忽然觉得,自家儿子会不会有些杀性太重?
做为征战沙场之人,手染鲜血本是应该,可真若是杀性太重沾染的人命太多,于自身有太多害处!
自己戎马半生挣来现在的地位,不就是为了封妻荫子,让家人都过上好日子吗?
可也因为如此,自己半生坎坷,幼年丧父青年丧母,更是与妻儿生生分离十多年,更因此缠绵病榻数次病危,若非阿朗出现,自己怕是早已不在人世。
该挣的他挣到了,如今他已经是大唐国公,能让妻儿过上好日子,又何必让唯一的儿子继续走自己的老路,沾染鲜血征战沙场?
哪怕他明知道儿子是仙人子弟,有个仙人师傅护着,可这种不安仍旧深埋心底。
说他自私也罢,说他虚伪也罢,说他不配做大唐的军神也罢,说他心中无家国百姓也罢!
自己此生唯有一子,满腹才华英年俊才,即便不从军在朝中也会有一席之地,又何必非要沾染血腥?
“爹,您想什么呢?”秦朗伸手推了推忽然恍惚的秦琼。
“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秦琼被儿子推了一把,这才回了神。
“您刚才不是问我是否想把他们全部杀死,孩儿说是。”秦朗垂下眸淡淡的道:“非是孩儿杀心太重,而是这突厥办事太过恶心。”
“一而再再而三,真当我大唐好欺负不成!”
“突厥人便如同一群野兽,若是不把他们打疼,他们永远不知道害怕,可就算如此,仍旧会有被反噬的危险,不如尽数杀死,一劳永逸。”
秦琼闻言叹了口气:“儿啊,你这还不算杀心太重?”
“你可知,若是按照你一劳永逸的做法,你可知我大唐会死多少士兵?又会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你可知有多少妻子失了丈夫,可知会有多少父母失了儿子,又可知会有多少孩童失了父亲?”
“我大唐人口本就不丰,便是死上一人都让人心疼的紧,更莫说这种大型战争,填进去的人命将不计其数。”
“到时即便灭了突厥,我大唐士兵死伤惨重,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