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连值班员王雄伟突然吹哨通知:停止训练,全连集合。
这个时间点集合,连队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呢?
而且还不止是新兵连集合了,全营的各个老兵连也纷纷吹响了集合哨。
全连集合后,连长沈响说:“团保卫股将到各个连队查违禁物品,我们新兵连也是检查的对象。”
“原来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团首长下来视察呢!副营长,我们新兵连有什么好查的,简直是浪费训练时间。”指导员张加盛似乎对保卫股的检查不怎么上心。
“服从命令。”沈响的一句话,当即就把张加盛给噎住了。
五分钟后,一辆北京212吉普车开进了营区。
车上下来三个人,营领导迎上去,相互敬礼问好,站着说了会话。
两分钟后,营里的通讯员跑到各连队通知:请榴炮三连作好迎接团保卫股检查的准备,其它连队按计划,正常组织训练。
至于连长所说的“违禁物品”,到底包括哪些东西,梁荆宜心里没底。他甚至怀疑自己私藏在内裤里的一百块,会不会也算是违禁物品?
不过这个疑问,梁荆宜用不着问班长,因为很快在下午的政治教育课中,他就得到了答案。
张加盛明确地告诉所有新兵:部队违禁物品涵盖的范围非常之广,包括三机(手机、传呼机和收音机)、便装、私人拥有的带武器装备的图书和相片,以及用武器装备零部件或者报废的子弹壳制成的工艺品等等。
晚点名时,连队通知:明天全连新兵不吃早餐,七点半准时到团卫生队进行身体复查。
梁荆宜一直担心体重不达标,当初在jz参加体检,他是提前喝了两瓶矿泉水,才湊够的100斤,算是勉勉强强过关。
第二天,团卫生队复查,他的体重达到了103斤。
想不到来部队只有短短的二十多天时间,他就长了好几斤肉。
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体发生的变化,最明显的是两条胳膊上的肌肉。
以前是鹌鹑蛋似的一小撮,如今却是长长的一条,而且还硬梆梆的,无论怎么锤它,也感觉不到有多痛。
小腹上的肌肉,也有那么一点意思了,毕竟晚上五百个仰卧起坐,对现在的他而言,不算什么令人头疼的事。
但是班里的姜贵永这次复查,可是摊上大事了。
因为他向复查的军医主动坦白:我每天都会尿床两次以上,我想回家,我不想当兵了。
复查的军医自然是不敢隐瞒,他立即将情况反馈给了卫生队长。
本来姜贵永这个尿床的毛病,早就在团里是挂了号的,这次又被捅出来,后果可想而知,无非是加速了他的离开。
身体复查回来,新兵连提前半小时开饭,而且是早饭、中饭一起吃。
中午吃鱼,全班坐下后,蒋古日站起来将鱼头用勺子切断,直接挑进了自己的碗里。
平时吃饭,菜都是平均分配到个人的菜碗里,由于鱼不好分,所以就没分。
宗儒麟连续斜了他几眼,但是蒋古日吃得很投入,估计这条鱼也被炊事班烹饪得比较香,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班长的不满。
动作麻利地吃完鱼头,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感觉挺好。
两秒后,他又拿起勺子,对残留的鱼尾下起了手,也是相同的操作手法,鱼尾被他手中的勺子精准切断。
不过,这一次不等他将鱼尾,挑进自己的碗里,就听得“咣当”一声响,他的饭碗连同菜碗,一起被班长扔进了洗碗间。
蒋古日黑着脸,生气地把勺子往桌上一扔:“我不吃了。”
“不吃了?”宗儒麟鼻子里冷哼一声,“真不吃了吗?特么的活该你挨饿。”
排长姜子军过来了解情况后,他把蒋古日拉到外面,做起了思想工作。
“只顾着自己吃饱喝好,也不问问班里的战友们吃不吃,这种鸟兵根本就不知道团结,更不知道照顾班里的其他战友。”宗儒麟起身离开饭桌,他的一碗饭吃了不够三分之一。
吃完饭回到101宿舍,梁荆宜对此事进行了反思,他觉得尽管班长的行为,看起来有些简单粗暴,但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二班是一个整体,蒋古日在细节和小事方面,的确没有做好。
而作为同班战友,自己也没能及时提醒他注意,归根结底还是战友之间的沟通不够。
蒋古日是彝族的,没读几年书,平时班长在批评大家时,偶尔也会照顾一下他的情绪,所以造成他以为在班里,班长都会给他面子的错觉。
事实证明,蒋古日的想法是错误的、是很傻、很天真的。
中午被摔了饭碗,结果晚上他犯了更大的错误,这次就不是摔个碗,那么简单了。
吃过晚饭,全班坐在小板凳上看条令条例。
宗儒麟说:他会不定时抽点人起来回答问题,回答不出来的,将会受到惩罚,至于惩罚什么,他说“随机”。
这个“随机”对二班的人来讲,就有点恐怖的味道了。
大家猜不准他提问的内容?猜不准他会具体抽到谁?更猜不准他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蒋古日装模作样地看了会条令条例,就捂着个肚子跟宗儒麟请假,说要去上厕所。
“老规矩”五分钟回来后,宗儒麟让他当面吹一口气闻闻。
蒋古日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天轻吹了两口气。
“你抽烟了没有?”宗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