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府的大师会相当于王都的武士发明集成馆、书籍馆以及武士活动所之类的集合体。不过是平安府还没有在南方的王都划分的那么细。
侍女粉衣戴翠,侍从蓝衣袍墨巾角,带刀巡卫、护院黑襟黑冠,巡查武士更是在门庭的旗杆下正仪规肃,白衣胜雪。
张京仿佛在自家门口,很随意,巡查武士们站成一队,原本正在聊天,突然日头底下出来一个人,吓的不轻,并不打算硬碰硬。
“你是张京?主人有请。”一个久等多时的侍从懒洋洋地皱皱眉,“怎么不骑给你安排的马呢?赵老三呢?真没用啊。”
那主人的安排岂不是泡汤了?
他又道:“从这里去大堂要好久呢,没有马是不行的。啧啧。”
张京一个人倒是行的,不过再使一次「一溜烟」的术法。可他早就不认识里面的路了,何况桔氏每年都要把庭院改动一番,体现的是气派,已经是习惯了。
桔氏门庭是桔氏族门所有宅子的外侧一排的迎宾外宅,是外宅的外宅,把守的人并不多。
他们从哨塔、矮楼、走廊栏杆俯视张京和侍从对话,手里都端着酒碗和茶点碗,一片猪肉被筷子夹着探出窗口,全因为有一人身子都探出了站岗的地方,嘴还不闲着。
猪肉被炖的烂熟,肥瘦正好,油汪汪地泛着阳光,一点猪油恰好滴了下去,正好砸向那那侍从的黝黑精致冠帽。
那滴油实在太小,别说侍从没发觉,就连夹着猪肉张嘴正要吃的那个站岗武士都没发现。
张京眼神微动,这边的侍从还正在咂嘴:“那我们在这儿等吧。可真烦....”并拿眼睛偷偷轻视地看了眼张京,下一秒张京突然抽出一把短刀,直接扫向他的脑袋。
这动作极快极狠,当真是要砍了他脑袋的速度,侍从吓归吓,根本来不及躲闪,张京的短刀在他冠帽上恰好停过,那滴猪油稳稳落在刀尖,他横刀而回。午后太阳的金光下,一滴猪油让侍从冷汗直流。
“借我一张布,擦擦刀。”张京微笑开口。
侍从连忙招呼侍女过来,侍女十分舍不得地把手绢递上来,张京缓缓道:“姑娘的手绢用来擦猪油的话,还是算了。”侍女手半停不停,和侍从一同看张京刀尖上,那里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或是一阵看不清的风,猪油无风自飞散,直接洒到青石路上。
刀尖完好如初,干净平整。
张京收刀入鞘,对侍女道:“失礼了,姑娘。”侍女虽然瞧不上他穷酸打扮,却也有点春心萌动,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侍从收起原来的随意样子,一本正经道:“那我们在这里稍作等待吧,张京公子。”心里不爽,侍从只能暗暗嘲讽张京的吉吉比他的短。
张京则是悠哉游哉地看看风景,闻闻花香。他本来就没必要用刀去接,只不过想要让这个侍从有一些最起码的尊重,才略施小计而已。
骑马去接张京的轻铠武士在侍女们全浇完花后才来,隔老远就能听见狠狠踏在土地上的马蹄声,站岗和放哨的武士们道:“哎呦,这马怕不是要跑断腿了。”“马大概是疯了。”“哈哈哈,再喝一碗。”
轻铠武士的马呼哧呼哧跑来了,地上扬起老大一片沙尘,侍从干咳道:“我的天,你这是要把行人都跑出咳病来。”
武士下马,侍从去拍马背,嘴里又道,“真是给了你当街骑马的芝麻绿豆大的权利了,当真是一丁点都不浪费,可劲儿骑呗?”
给马摘下头两侧的金家布幅,甩给一边的下等仆从,还说:“这匹马也算主人的「宝良驹」的远房侄女儿,也许就要没出嫁就白白地.....”
“我错了我错了。”武士嫌侍从唠唠叨叨,轻铠衣衫内都是薄汗,他却只顾着看一边安静坐着的张京。拧起眉毛。
“原来你真的会....一刹那?你真的早就来了?”
轻铠武士不过是想验证一下张京是否真的会「一刹那」。
张京脸上笑意满满,看侍从嘀嘀咕咕的样子实在好笑,还疑惑他一个侍从居然能训斥武士了。毕竟侍从们都是称呼家主为「主人」,基本是很长久的人身契约,可武士们顶多是叫「老爷」,只是跟随性质的家从契约。
难道这个侍从身份不一般?
张京打量那个侍从,穿衣装饰和其他侍从没什么特别的,他就道:“嗯,那个侍从,是你们老爷的什么人?”
武士轻轻喘着气,道:“他?和老爷没什么关系。他要能认识老爷,还不蹬鼻子直接上天了?他是四房的老爷的先生的三嫂的表妹的儿子的伴读的爹的堂弟的养子呢。反正是有一些关系的.....”
“哦~”张京声调提高,又道,“你记性可真好。”
轻铠武士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被他带偏了话题,连忙纠正:“过奖了。公子,你竟会一刹那?不不,我想说....我能拜你为师吗?”
侍从把宝良驹的远房侄女让人带走,毕竟宝良驹的远房侄女一向习惯慢跑,已然是累懵,看来计划必须中断了。本来还打算直接让张京和武士共骑一马,给门庭里的大家伙儿看笑话,现在只能作罢。
只好牵来两匹寻常马,一灰、一杂毛,侍从自己骑上灰马,回来只见那两人在聊天,道:“得走了。公子啊,我身后那匹马比较大,你俩一起....”
“等等。”张京一抬手,只凑近武士耳朵道,“以后再说,你叫什么名字?”武士一见有戏:“在下赵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