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清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柔软的病床,额头上的冰冷的汗珠正随着少女的苏醒而逐渐远去。凌乱的短发随着窗外的小风缓缓飘荡,寂静的病房内好似别有洞天。
洁静的瓷砖地板被墩布擦的宛如昂贵的镜子一样,而卫生间那昂贵的镜子却紧紧的镶嵌在了墙壁之中,毫无一丝展示与炫耀的空间。
林荫清就处在这阳光充足但分外压抑的病房内昏迷了足足两天之久,那个怪物常常如梦魇一般伴随在她的身边,如幽灵一样徘徊,游荡着。
“...嗯”
林荫清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宛如受到了惊吓似的猛然间坐了起来,阵阵虚弱的冷汗伴随着窗外格外悦耳的鸟鸣声逐渐浸透那异常肥大的病服。
她伸了个懒腰,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稍微整理了一番,疲惫的眯了眯眼。
室内的空气有些清新到了过头,甚至让林荫清觉得自己仿佛就置身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中心,而自己正毫无顾虑的躺在那柔软的草丛上无聊的打鼾睡。
窗台上的绿植成了这洁静的房间内唯一养眼的东西,可林荫清觉得这太有些破坏这寂静发氛围,因此她没有在此处留下多余的目光,转而看向了面前挂在墙壁上的高清全彩电视。
林荫清靠着枕头,尽可能使自己放松下来,看样子她又回到了首都的军区医院,而这一次她好像是翻修后的第一批病人。
她无比憎恨着那个玩弄自己的触手,恨不得随时随地都想愤怒的骂出几句来。
病毒刚刚从她的体内溜走,体力也还没有完全恢复,林荫清很清楚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跟个宅女一样看着电视,没准还能刷刷手机。
林荫清正看着由中东前线传来的实时新闻播报,电视所呈现出的画面明显被删减,就连声音都一样残缺不全,里里外外若是细盘算,除了中东军官高亢的战前演讲就是那无比熟悉而又讨厌的战机引擎轰鸣声。
她也就看了短短几分钟便不想看了,随即将双腿自然并拢,将自己乌黑的短发撩在耳后。
林荫清瞬间弯下腰去,同时将手臂尽可能的伸过自己的双脚。
轻微的酸痛无法阻止她如此熟练标准的动作,仅仅是反复刺痛着她的神经。
骨肉均衡的双腿有着出奇好看的肌肉,流畅而又美丽的线型不知是多少女生梦寐以求的对象,因为小时候的跆拳道与舞蹈双修是原因,她同时还有无比优秀的韧带,她轻而易举的便将双手伸过了脚趾,足足半个多手掌。
林荫清没有做太久便放松下来,仔细的思考着出院后应该怎么办才好。
759所在的郊区主基地较为合理,在那里或许便可以搜集有用的情报。
长久以来,这些看似荒诞的任务却总是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被林荫清抛在脑后,成为自己心中永远的谜团。
林荫清已经很久没有回归到战斗序列,跟随正面部队与铁血进行战斗了,相反,她所完成的,或者正在执行的任务无不是听从759高层的指挥,是他们真的指挥频频出错?还是说他们刻意隐瞒了侨民的名单,妄图将小队与自己斩杀在谎言与骗局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宛如梦魇,时时刻刻徘徊在林荫清将的身边,而真正的撤侨行动却在一次又一次毫无理头的任务中被彻底的掩埋了。
759情报部所充当的最高决策外加指挥层的身份好似是在用虎头蛇尾的战斗去打断林荫清做为一个正常人的思考,应付与判断能力。
这是种超乎想象的,极度高明的,针对军人的特意抹杀,彻底将一个人,变为只会战斗的机器,759配合铁血好像是在完成这一张囚笼。
林荫清有着足够的时间去处理战场上所面对的战况,但却彻底放弃了对高层,以及一系列计划的质疑的实践,在这一点上她已经有所欠缺了。
林荫清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去思考这些战斗的意义,并试图将他们彻头彻尾的联系在一起,偶然的背后是一个并不偶然的机制。
或许?应该自己制订计划?
林荫清想着,回顾这几个月来好似无头苍蝇乱撞一样的战斗心里空落落的,无尽的杀戮终会掩盖对整个事态,事情的思考。
这点毫无疑问,每个759的战士都比任何人更加清楚思考与理性的重要性,但每个人能否真正做到这一切?
林荫清怀疑759高层的纯洁,但759不想让任何人有所怀疑,为此专门设置了五个自由政 策来麻痹探员们的神经,使他们成为彻头彻尾的怪物,贪图名利却不能双收的小人。
林荫清骤然顿悟,随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仔细思考着将来的计划。
“这是不是太个人主义,为什么所有事都要由我个人来做?”
诚然,林荫清极力反对西方式的个人英雄主义,他们常常裹挟着“自由,民主”的普世价值观来约束一个人对集体以及所谓的红色中国的崇拜与期许。
但她很不明白的是,在这个原本应该用集体来完成的任务为什么尽数堆在了自己的身上,这与759的任务逻辑相违背,但又不能正面质疑。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林荫清都有必要去深处首都西山的759中国总部去问个明白,正好可以去打探打探新战服的下落。
林荫清穿好拖鞋,神气十足的站在原地整理着肥大的病服,也不知道是谁那么贴心,衣架上刚好挂着一身比较优雅的便装,迷人的黑色是主色调,而一旁的挎包上却写着毛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