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锦衣卫所。
瞧着那虎吞的大门,朱由检还真是有点震撼,赶上这真正的明清风格古建筑,实际视觉冲击感,竟然会这么强烈。
远远不是现代人复制、修复的东西能够相比拟的。
按照朱大皇帝的习惯,他应该是悄然进入衙门口,给骆养性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今天不行,因为这个衙门口,叫锦衣卫!
“王大伴,派人去叫门吧。”
“是。”
王承恩说着,让一个番子上去叫门,守在门外的锦衣卫一听是天子爷来个,赶紧下拜,同时派人进去传令。
不消片刻,锦衣卫所大门敞开,刚刚想要回家的骆养性紧忙着跑出来迎接,“臣,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朱由检含笑言道:“骆卿,深夜登门叨扰,你不会见怪吧?”
“啊?臣不敢!臣万死!”
骆养性明知道天子在和自己开玩笑,却也不敢应承下来,赶忙谢罪,只不过他心里却非常高兴。
天子能和自己开玩笑,说明他对自己更加信任了。
王承恩见此,在旁帮腔道:“骆指挥使,主子爷今晚没什么事情,到您这来讨杯茶喝,咱们锦衣卫所,除了苦茶之外,可还有其他能招呼的吗?”
苦茶,是黑话,坊间把被锦衣卫抓去的人,称之为喝苦茶。
“当然有,没有的话,我就马上派人去买。”骆养性说着,把一众人引入官署。
锦衣卫最大的待客厅中,骆养性亲自为朱大皇帝献茶,这个季节,明前茶已经不新鲜了,而且他本身也是个爱茶之人,所以卫所中备有最上好的秋茶铁观音。
骆养性是个会做人的人,除了皇帝和王承恩之外,他还给其他四个番子,都叫人送上了明前龙井。
一杯香茗下肚,朱由检整个人神清气爽,刚刚吃饭时的那股残存在嘴里的腻歪劲儿,一扫而光。
“万岁爷,您觉的这个茶,还好吗?”
“清香无比,回味甘甜悠长,好东西啊。”
朱由检说这话把茶杯放在一旁,倒是骆养性机灵赶忙一个眼色过去,就有人给站在门外的番子手里送上两大包。
一份,是孝敬天子的,另外一个小份,则是他给王承恩的礼品。
接着,骆养性道:“万岁爷,您今日到此,所为何事?有什么吩咐,派个人来不就好了吗,怎敢劳您大驾?”
“呦呵,瞧你这意思,好像不太欢迎朕啊。”
朱由检今天心情大好,故意和他逗闷子,说着话,佯要起身,骆养性忙道:“万岁爷,臣万死!万死啊!您能到这来,那是臣的荣幸,岂有欢迎之理?再说天下都是您的,臣在这里办公,不还是万岁爷的恩赏吗?”
“会说话。”
朱由检一笑,切入了整体,“骆卿,不瞒你说,朕今日到此,其实是白天睡的太多,晚上失眠啊,正好想着出来走走,就来到了锦衣卫所,怎么样,那个章青,关在这里可还好吗?”
“回万岁爷的话,好不好不知道,反正他应该知道自己错了。”
骆养性此言一出,朱由检心就开始往下沉,怕不是他们理会错了自己的意思,忙道:“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讲?”
骆养性道:“万岁爷,章青是个狂生,竟然在您面前张狂,这次落到锦衣卫手里,咱们是一定要好好教育他一番。”
“完了。”
叹了口气,朱由检无奈起身,“快点带朕去昭狱。”
“万岁爷是乾坤至尊,怎么能去昭狱那种地方呢?”骆养性还是没反应过来。
王承恩怕朱由检着急,忙在旁道:“骆指挥使,万岁爷可没有让你收拾章青的意思,咱们赶紧去,完了未必来得及啊,你这昭狱是什么样的,不说自己也清楚吧?”
“啊!”
明白过来的骆养性心里有苦说不出,暗自埋怨起来,要不是天子爷自己说要让章青清醒一下,他又怎么能理会错意图呢?
这些可好,骆养性为了贯彻天子思想,特意的把任职北镇抚司佥事的曹真给召了回来,让他好好、认真当一回“私塾先生”。
事已至此,都知道耽误不得,骆养性赶忙着把朱大皇帝一行人引到昭狱,一路闯关般进入监房,瞧见眼前一幕,朱大皇帝肠子差点悔青了!
这才一半天的功夫,章青已经被收拾的没有人样了,全身上下和个血葫芦差不太多,在他们来的时候,曹真正打算这把一条烧红的铁索盘在他胳膊上。
“住手!”
眼见如此,骆养性赶忙阻拦,曹真这才罢手,转过身来一看,吓得他赶紧把东西丢了,跪在地上请安。
“臣,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佥事曹真,叩见陛下!”
“起来吧。”
朱大皇帝嘴上说着,人已经来到章青面前,瞧着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直咋舌,“章青你还好吧?”
说实话,朱由检也没想到,曹真 下手会这么狠,不说最后那条没落在他身上的铁索,仅仅是旁边摆放的些倒钩铁丝鞭,就够让人心寒的。
锦衣卫到底是锦衣卫,昭狱到底是昭狱。
怪不得明初十分,那么多大臣就算是死,也不愿意落入他们手中。
“恩?”
出气多,进气少的章青闻此言,恍惚着精神,强挺着抬起眼皮看了看,含糊不清道:“你,你是陛下吗?陛下,臣,臣,臣……”
才说了几个字,章青就这么昏了过去,朱由检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