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梓蓓刚才一路回来，其实也是担心的，她觉出秦天似乎不太舒服，但气头上还管他舒服不舒服干什么，硬着心回了家，却也一直惦记着，一听门铃响，稍迟疑了一下，也就过来开了门。
秦天弱弱地问：“能进去吗？”
严梓蓓没说话，闪开了一点。
“念蕾呢？”
“睡了。”
严梓蓓关好门，一转身，正撞在秦天的胸口上，秦天没敢抱她，就那样与她对站着，说：“让我解释一下好吗？”严梓蓓不说话，秦天继续说：“那天夜里，她喝醉了，那么冷，我总不能装没看见让她在外面冻一夜，所以就想着让她赶快醒酒，然后就……”
严梓蓓忍不住问：“她如果醉了，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秦天说：“我真的没骗你，我开始是要回去睡觉，结果她一下就摔倒在地上了，我只好扶她起来，然后我才想着怎么给她解酒的，不信我可以带着你去找她直接问。”
严梓蓓不说话了，秦天看严梓蓓有所缓和，这才抬起双手试着要抱她，严梓蓓没有拒绝，秦天索性抱得紧了一些。
这时，严梓蓓的手机响了，她走到厨房关上门去接电话，过了一会儿，挂掉电话走出来，秦天走过去问：“谁？”
“我同学。”
“是那个男的吗？”
“是。”
“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喜欢你？”
“我怎么知道？”
“你这是不是暧昧？”
“你什么意思？”
秦天搂住严梓蓓柔柔地说：“我觉得他出现之后你对我就特别冷淡了，我从第一次看到他之后心就乱了。”
“要是他喜欢我，你会怎么样？”
秦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喜欢他吗？”
“要是我喜欢他呢？”严梓蓓说完这句话，明显地感觉到秦天的身体僵了一下。
秦天哽咽了，过了半天才艰难地说：“我会放手。”
严梓蓓说：“不战而败的放手，不是真正的爱。”
秦天没有回答，只是把严梓蓓搂在怀里，越搂越紧，紧到严梓蓓能感到他身体的颤抖，过了好一会儿，严梓蓓的额头有点湿热，仰头一看，秦天的脸上挂了泪。
严梓蓓看得有点心疼，伸出手给他擦泪：“怎么还哭了，我又不是真的喜欢他。”
秦天突然歪过头咳嗽了起来，越咳越厉害，一边咳一边急急地往卫生间走，严梓蓓站在原地听到他呕吐的声音，赶忙追到卫生间……水龙头开着，秦天正在用手清理着洗手池边沿上喷溅的鲜血。
严梓蓓吓坏了，慌张地问：“怎么了？吐血了？”
秦天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事，吐出来就好了。”说完，一边咳着，一边清理洗手池，嘴里还喃喃地说：“弄脏了……”
严梓蓓看他这样子，心疼得从后面抱住秦天哭了起来，秦天继续处理洗手池的血点，然后又洗干净手，这才转身把严梓蓓搂到怀里，说：“对不起……吓着你了。”
严梓蓓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儿的摇头，哭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严梓蓓停下了哭，清了清嗓子说：“坐沙发上歇会儿去。”然后扶着秦天坐回了沙发，这才看到秦天的脸色惨白，再摸一下他的手，冰凉凉的，还微微地抖着，严梓蓓心疼得自己都觉得胸闷了，颤着声问：“要吃什么药？我去买。”
秦天勉强笑着说：“没事，吐完了就好了。”
严梓蓓用手轻摸着秦天胃的位置问：“疼不疼？”
秦天拉了严梓蓓的手到自己的左胸上，虚弱地说：“刚才都想要死一死了，这儿疼得喘不过气来了。”
严梓蓓听了之后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秦天无力地轻搂着她，搂她的胳膊微微地发着抖。
过了一会儿，严梓蓓问秦天：“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秦天一边用手抹去严梓蓓脸上的泪，一边问：“为什么？”
严梓蓓带了哭音说：“明明想好好爱你，却又伤了你。”
秦天听得眼中一热，难过地抚摸着严梓蓓的脸说：“爱这么强烈，这么甜蜜，总得有代价吧，要是我不爱你，你又怎么伤得了我呢？要是你不爱我，刚才又怎么会那么生气呢？”
严梓蓓低下头，把自己埋进秦天的怀里，这一刻，哭着爱着，痛苦着又幸福着。
秦天抚着她的头发说：“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难受吗？”
严梓蓓“嗯？”了一声。
秦天说：“有一句话最贴切：痛苦，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他停了一下，缓缓地接着说：“我可以说我爱你很多，但除了爱，现实中我给不了你很多，我跟你那个同学在客观条件上差得太多了，我克服不了自己的自卑，一想到这儿，我觉得我的心……被碾得粉碎……”
“可是我并不需要那样的物质条件。”
“所以，这种情况，不是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我觉得我没有资格选择。”
严梓蓓抬起头说：“不说这个了，说这些不舒服，你在沙发上躺会儿吧。”
秦天看了看表：“我回去吧，你也该睡觉了。”说着，站了起来。
严梓蓓也跟着站起来，仰头说：“我不放心你。”
秦天苍白的脸上带了笑：“我没那么脆弱，放心吧。”
严梓蓓不舍地送秦天到了楼门口，秦天说什么也不让她再送了，直看到她上了楼，顿时感到了身心俱疲，像个泄气的皮球一般，浑身无力，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