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燧看完这一切,心中已经有了定论,反问道:“陆大人,这些证据又怎么解释?”
陆全卿额头冷汗直流,赶忙说道:“定是有人诬陷宁王殿下,伪造的证据!”
朱宸濠跟着说道:“对,这些东西都是张鹤龄的手下人带来的,本就不是王府的!”
张鹤龄不禁好笑,道:“上高王方才还说,这是王府特制的的戏服,现在就变成有人栽赃陷害,变的可够快。”
朱宸濠继续狡辩:“戏服是王府的,金刀玉玺是你的人带来的!”
“够了!”孙燧语气冰冷,道,“宁王殿下,上高王殿下,此事如何处置,已经不是我等可以做主的,本官立刻上奏朝廷,让陛下来定夺吧。”
宁王冷哼一声,说道:“本王清者自清,便是到了陛下面前,也是无愧于心,孙大人上奏朝廷,本王也要上奏,将事情来龙去脉跟陛下讲清楚。”
孙燧施了一礼,道:“王爷请自便。”
宁王看了看张鹤龄,说道:“靖海侯,你诬陷本王,栽赃迫害,本王一定会将这件事奏明陛下,治你大不敬之罪!”
张鹤龄却不以为然,说道:“既然王爷要上奏,正好,在下准备派人将人证物证押送至京城,不妨将王爷的奏疏一并带过去,到时候陛下治谁的罪,在下就不敢妄自猜测了。”
“什么人证?”宁王突然又紧张起来,“难不成你还想将本王押送去京城?”
张鹤龄脸上仍旧带着笑意,道:“那倒不必,宁王手底下这么多同党,随便找几个人出来,应该很容易。”
戚景通说道:“回大人,人证已经选好了,分别是王府幕僚刘养正,洞庭湖匪首闵廿六,此二人是宁王谋反一案的重要人物。”
宁王神色大变,叫喊道:“本王不认识你说的这两人,定是你找来的作伪证的!”
戚景通一挥手,两名校尉分别押着刘养正和闵廿六走上来,刘养正衣衫还算完整,闵廿六就惨了,被打的伤痕累累。
闵廿六一来到前厅,看到人群里的宁王父子,立刻冲上来,哭喊道:“王爷,你要替末将做主啊!”
宁王心里发慌,摆手说道:“你是何人,本王不认识你!”
“末将是闵廿六啊,王爷您钦点的大将军!”
“什么闵廿六,什么大将军,本王一概不知,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闵廿六急了,大声说道:“王爷,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末将手底下还有三千弟兄,此时就在城外五十里的乌梅山集结,只等王爷一声令下,挥师北上,直取九江……”
“够了!”宁王怒道,“哪来的疯癫之人,出此大逆不道之言,来人啊,将这个疯子轰出去,越远越好!”
宁王只是叫唤的厉害,但是王府都被人控制住了,哪里有人听令?
张鹤龄说道:“孙大人,城外五十里的乌梅山,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不必在下多言了吧?”
孙燧回身说道:“梁指挥使,速速调集南昌卫和南昌左卫的兵马,前往乌梅山剿匪。”
梁琦眼珠转了转,回道:“孙大人,贼人凶悍,此事还需谨慎对待,下官现在就去调集两卫兵马,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两卫兵马就是一万一千两百人,真的要调集这么多人,仅仅准备粮草辎重,就不是个小事。
孙燧点点头,说道:“给你半个月时间准备,征集大军,出城剿匪!”
这时候,李晨星在一旁说道:“哪有什么贼人,只是一群流民罢了。”
梁琦面色阴沉,说道:“洞庭湖的水贼历来凶悍,朝廷几次派兵清剿都无功而返,怎么可能是一群流民?”
李晨星说道:“我们在进城的路上就看到了,就在乌梅山一带,一群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哪里是什么凶悍水贼?”
孙燧不免心生疑虑,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琦说道:“大人明鉴,这些水贼最是狡猾了,兵法有云,示敌以弱,这一定是用来迷惑他人的诡计。”
李晨星笑呵呵地说道:“究竟真相如何,问问这个人就好了。”
说着,指了指跪在地上的闵廿六。
戚景通虽然控制住王府,却不敢随便对宁王等人用刑,毕竟是堂堂亲王,没有圣旨,你软禁人家就已经够嚣张的了,再给人打一顿,事后传到皇帝耳朵里,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哪怕宁王就是造反了,铁证如山,你也不能滥用私行折磨人家,毕竟是姓朱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但是,闵廿六就不一样了,咱不敢打王爷,还不敢打你吗?
所以,这一天一夜,闵廿六承受了本不该由他承受的痛苦,被打的那叫一个惨,最后,连小时候偷看隔壁寡妇洗澡的事都招出来了。
“启禀各位大人,这位小将军说的没错,其实我们就是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民,被逼无奈之下,只得落草为寇。”
“休要胡言!”梁琦怒道,“谁逼你了?”
“没办法啊,鄱阳湖年年水患,不做贼便要饿死。”
张鹤龄走过来,问道:“做了贼便能吃饱肚子吗?”
闵廿六闻听此言,眼泪都留下来了。
“还是填不饱肚子,以前的时候,颗粒无收,还欠着租,只好做了贼。结果更可怕,穷人抢了你也抢不到什么,那些富贵人家,院墙高,有护卫,有大狗,不但抢不到东西,被咬伤了还要去医病,得不偿失。”
张鹤龄眉头紧皱,问道:“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