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的时间过去了,李见心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二年了,他在惊惶阁也杀了四年人,已经成了惊惶阁的金字号招牌。这四年来,李见心不仅已经将铁砂掌练至了大成境界而且还在九死剑法上悟出了除【情死】一式之外的其余变化,其余的剑法他都已经参悟出属于自己的招式变化了。随着内息的积累,他也贯通了任督二脉正式进入到了江湖一流高手的境界,常年使用九死剑招的情况下,不仅九死剑已经不再侵袭反噬自己,九死剑法所带来的死亡之力还已经和童子功的内息交汇融合,形成了一种浩瀚森然的内息,童子功内息的威力已经更胜从前,就差一步,李见心便可将童子功推演出新的境界,只是李见心仍然受困于自己的武学见识,不能博采众长,所以童子功的武学适应性还一直停在0.99。
武学精进这是一件好事,无论是对李见心来说还是对惊惶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件好事却在半个月前的一次杀人任务之中出了岔子。
这次的目标是个和尚,只是个老比丘,法号度己。这是是次点名任务,雇主指定了要李见心完成。所以李见心便来了。只是那老和尚早已经是风烛残年之人,浑身上下全无半点修为,李见心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请自己来杀这个老和尚。
来到老和尚的禅房,李见心发现老和尚度己早已经在那里等他来。“施主,你终于来了。”度己张开早已经没有牙齿的嘴巴说道。
“你知道我要来?”李见心问道。
“是的,雇主请求我来度施主一程。”度己平静地说道。
“你不怕?”李见心难得按捺下性子问道。
“为什么要怕,施主来度我去见我佛,我求之不得,何来怕之,只是可怜施主年幼,又造杀业。”度己慈祥地笑了笑。
“你在等我?”李见心盘着腿坐在了度己面前的蒲团上。
“也不是在等你吧,只是在等往生极乐而已。”度己还是一脸慈祥地说着。
李见心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是自己的师傅照善禅师。
度己看着李见心没有说话,又自顾自地说道:“施主佛性深厚,与我佛有缘,又何必如此执迷不悟?”
李见心有些想要辩驳,但不知怎的还是保持了缄默。
“人生有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这八苦,红尘既是苦海,施主免去我临近死亡之苦,又送我脱离苦海,我该谢谢施主的菩萨心肠才是,只是施主何时脱离苦海?”度己说道。
“所以…”李见心看着度己心中已经想起了自己因一时嘴快扯动照善心伤之事的情景了。
“所以施主送我解脱,对我而言是大幸事,对施主来说却是莫大的不幸。世人之不幸无非八苦,而施主却饱受红尘轮回之苦,良心煎熬之苦,既不畏生又不惧死之苦,施主无所惧,又无所依,既明佛心却又遭红尘泯灭,乃是苦中苦矣。”
“和尚,你是真的不怕死?”李见心终于说完了一句长一点的句子,仿佛心神都被抽空了一般。
“原本是怕的,但是施主来了,我便不怕了。昔日佛祖割肉饲虎,我也可用我这肉身度施主一程。佛观过去现在未来,虽处处有佛,然过去永恒不变,未来不可期,现在转瞬即逝,佛在彼岸,施主在这,施主所为无非老衲死与不死,然老衲风烛残年之人又何须假施主之手,还望施主少造杀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度己平静的说道。
“…”李见心沉默着,手中的剑再也拔不出来。
“施主善矣。”度己双手合十,说道。“南无阿弥陀佛”
看着眼前圆寂了的度己禅师,李见心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度己的禅房,外面早已经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和尚,中年和尚搀了下李见心,李见心连忙挣脱了出去,中年和尚说:“施主慢走!”
度己和尚虽然不是李见心杀的,但李见心已然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梦魇,他渐渐不能再用自己不杀人就会死的借口来将自己含糊过去。白天只是在练剑,而晚上则是陷入到无尽的挣扎之中。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李见心总会面临着恐怖的森然景象。脑海中闪过一张张的脸,有前世的、也有今生的,有着照善、柳一一、秦朗等等,也有着阿七、王久等等,所有接触过的人都在脑海中交汇着,形成了众生魔相,在李见心的脑海中不断呢喃着,一个劝李见心脱离苦海回头是岸,一个说着天下无不可杀之人等等,色欲非念生死哲学在这个满脑子黑暗的人里交杂着,煎熬着这个将自己人生过得一团糟的人。
笑红尘知道这件事,老八也知道这件事情,但这件事情他们也不能帮到李见心,因为李见心不是从小到大在惊惶阁长大的孤儿,相反他很有主见,也很偏执,所以李见心越来越虚弱,就像那崩溃后的阿七一样,形销骨立。
惊惶阁不需要这样的人,李见心暂时被放假了。
虽然只有十二岁,但已经七尺高的李见心现在已经完全瞧不出半个月前的风采了,杂乱的头发,凹陷的眼窝和脸颊,现在除了他的剑就只剩下酒不离开他的左右了。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嗝”李见心颠三倒四地背着诗词,不时地灌着酒,打着长长的酒嗝,颠颠倒倒的走着,若不是拄着自己的竹杖剑,李见心怕不是要被摔倒在地上了。“不要拦着我…”李见心看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