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魏大勇起了个大早,吴天华与楚云海都是极其自律的人,也已起床。
三人洗漱已毕,胡乱吃了点热干面,就坐上马车,先赶去博爱教会医院探视圆同。
圆同师傅昨夜休息的不错,经过一个晚上的将养,精神头很足,也喝了小半碗稀粥,说话的口齿听得清晰,表明脑震荡的症状,也得到了明显的改善。
魏大勇问了问圆同的自我感觉,对方回答说还行。
适逢安德烈医生来查房,对圆同的身体状况也相当满意,连连夸赞圆同体质好,恢复快,在他的病人里很少见,只要三五天时间,便可办理出院手续。
吴天华却有一丝隐忧,他提出武汉即将开战,日军的飞机轰炸和炮火,极有可能覆盖博爱医院这片区域,圆同师傅呆在这里,其实并不安全。
此外,一旦武汉开战,交通随时隔绝,圆同师傅也无法离开汉口,万一出现意外事件,恐怕难以应付。
魏大勇想想这些话很有道理,便开口问安德烈医生,目前可不可以让病人出院,返回河南再进行后续的治疗。
安德烈医生听见了吴天华同魏大勇之间的对话,他看了吴天华一眼,颇有些为难:“按说病人昨天刚动完手术,需要按时服用消炎药,还要住院观察三五天时间,才能出院。不过眼下是特殊时期,如果你执意要让病人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最好雇一辆汽车或者马车,吩咐车夫一路上开平稳一些,然后再派一两个专门的人员一路照料,回去后立即找当地医院入住,检查一遍,住院三五天,应该问题不大。”
听医生这么说,魏大勇就跟圆同师傅以及真远二人商量。
圆同师傅本不想因为自己搞得兴师动众,但是眼下粮船被毁,自己呆在汉口无益,一旦打起仗来反而可能成为累赘,因此答应了这个方案。
真远是万般不愿意回松山,怎奈魏大勇不容分说,瞪了他一眼,他再怎么满腹牢骚,也只能答应护送师兄回去。
于是吴天华立即着手让人安排租赁车辆,又跟院方商量,派出一个医护人员全程跟车往返,最后还要求安德烈医生开出一堆的药物给他们带上。
这所有的一切费用,自然由吴天华支出。
一切安排妥当,圆同师傅与真远将于午后返回登封。
魏大勇也就放下心来,和吴天华、楚云海二人一同出城,赶往郊外的吴家庄。
吴家庄的地理位置很偏,在汉口老城区的西南角,距离当在20公里之外,道路也是崎岖不平的黄土路,幸而这段时没有下雨,否则车轮很容易陷入泥泞当中走不出来。
三人乘坐马车一路颠簸,走了近一个多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隔着老远,魏大勇就听见打枪的声音,枪声不太密集,但听起来总有几十个人在开枪。
楚云海神色一凛,魏大勇也条件反射地把手伸向腰间的手枪。
吴天华连忙阻止他拔枪:“不必担心,这一定是护庄队在练习射击。”
原来,吴天华苦于护庄队的好汉们只会舞刀弄棒,枪法却一个比一个差劲,便设立一处靶场,然后大量采购子弹,只盼着能够用子弹喂出一支枪法出众的队伍。
听了吴天华的解释,魏大勇和楚云海这才定下心来。
护庄队的营房,没有设在庄子里,却是在吴家庄一里地开外,兴建了一排干打垒的简陋屋舍,外面加了一圈土围子,还像模像样地在大门口建了一处塔楼。
负责放哨的人,远远就认出了吴天华的马车,当即有人飞奔进去报信。
待到马车接近大门时,早有几个人簇拥着一名黑衣短发之人迎出门来。
魏大勇三人下车后,那个黑衣人扫视一眼,脸上稍有一丝疑色口称:“吴爷多日不见!这两位是……”
吴天华介绍说:“认识一下,这是我新近的拜把子兄弟,魏大勇,你们可以叫他魏和尚。这一位是我请来的教官,楚云海先生。”
转而又介绍起对方:“这是护庄队的代理队长,通臂拳的传人,大名鼎鼎的龙笑天,江湖人称八臂哪咤。”
“这位是代理队副,鹰爪拳的新秀,名叫孔老三。”
“还有这一位是……”
吴天华一口气介绍了在场的四五个人,都是武汉三镇颇有名气的武师,不敢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但拳脚功夫均非浪得虚名。
两边都各自施礼。
龙笑天早在吴天华介绍楚云海是聘任的教官时,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开口询问,不过一时插不上嘴,好不容易等到吴天华引见了双方,赶忙问道:“吴爷,敢问这教官是怎么回事?我们这些人虽然都是小门小派出身,但也多少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名号,不知这位楚兄是哪门哪派的?”
楚云海闻言一愣:“龙队长想必是有所误会,我并非武林中人,也没正经拜师学艺过,不过是略懂一些军中搏击术罢了。”
“军中……”龙笑天敏感地捕捉到这个词语。
吴天华“哈哈”一笑道:“龙兄,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想要跟鬼子打仗,单靠武艺高超可不行,还得枪法出众,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像一支真正的军队。因此,我就请来了楚先生,来担任护庄队的教官。”
龙笑天还没说话,一旁的队副孔老三就咧嘴笑了:“这有什么可教的?不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大伙儿拿着枪一鼓作气杀入敌阵,谁当缩头乌龟谁就没卵蛋吗?”
楚云海听了这话,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