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顾忌的明军在万县的上游打造了大量的木排,然后开始横渡长江。
只有对万县附近水文地理完全不熟悉的邓名感到有些担忧,其他明军军官都是信心十足,认定附近没有足以威胁到本军的敌兵。而他们的判断也没有错,明军顺利渡过长江,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
等到一千五百多名士兵成功渡江后,他们就不再等待后续部队,而是按照事先计划向万县径直开去。在计划里,剩下的明军负责监视俘虏、保护物资的工作,不需要立刻向万县开拔,除非前线有必要的话才会要求后方增兵,所以先头部队没有必要继续等待还在长江南岸的人。
此时留守部队中的邓名仍然站在南岸,看着渡江的队伍心中很是感慨,从谭弘手里缴获的不仅仅有武器、盔甲,还有大量的旗帜,现在从对岸的明军身上完全看不出一丝败军的气息,军中旌旗飞舞,士兵衣甲鲜明,而且还很有一股胜军的气势。这支雄赳赳的军队,就在邓名和剩余人的注视中,浩浩荡荡地开走了。
长江南岸的军队又花了好几个时辰才尽数渡过,当邓名踏上北岸的时候,第一批报信使者已经飞速赶回来向留守的同伴汇报军情。
正如之前不少军官所料,万县现在毫无自卫的能力。文安之的数万大军通过此地,他们返回奉节时,不但把万县的城门都拆了,还毁坏了一段城墙。很显然,明军白白走了一趟,满腹的愤怒无处发泄,把力气都用在万县这里,若不是明军粮草告罄耽误不了太久,估计万县的城墙还要再难看些。
听到这个消息后邓名先是松了口气,这就意味着明军不必进行惨烈的攻城战。从使者兴奋的口气和表情上看,显然明军不会放过到手的大好机会,一定会发起对万县的进攻。邓名看到运过江后堆在岸边的被服和粮食,就建议留守的军官组织人手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建立个简易的营寨。
“搭建营寨做什么?”一个留守的军官问道,听起来很快就可以进驻万县了,还费这工夫干什么呢?虽说主要工作是俘虏做,可总有一些工作量会摊到自己头上。再说眼前这位邓先生总是善心大发,每次让俘虏做工后他都会以此为借口给俘虏增加饭食。
“这……谨慎地扎营不是好习惯么?”邓名对古代战法不熟,对近代战术不熟,不过他记得以前看过一些明将传记,似乎都对营寨建设非常用心,任何超过短期逗留的营寨还会挖壕沟什么的:“万一打不进万县呢?今夜将士们在什么地方休息?”
“万县的溃兵充其量也就一千多,”赵天霸今天依旧护卫在邓名身边而没有上前线,闻言他急忙替那个军官辩解道:“城门都拆了、烧了,城墙也扒掉一大段,贼人决计无法顽抗。估计此时周千总他们已经杀进城中去了。邓先生,虽说诸葛一生唯谨慎,但在此处搭建营寨确实没有任何用处,只能白白消耗士兵体力。”
谭弘北大营的很多士兵实际都是辅兵,别说盔甲,连刀剑都没配备。李星汉等万县人说得很清楚,领兵的熊兰不但没有打仗的本事而且不受谭弘的待见——如果是谭弘重要的心腹军官,也不会摊上孤军抵挡文安之大军的任务。这家伙无能胆小的名声都传到谭文军中了。显然,一个毫无威信的无能之辈领着一伙儿老弱残兵,面对明军的新胜之军,赵天霸看不出明军有任何失败的可能。
赵天霸陈述为何万县可以轻易拿下时,其他军官脸上全是赞同之色。一个月前还是个美院学生的邓名常常告诫自己要有自知之明,在军事问题上自己没有什么过人的见地和发言权。见留守军官们对自己的意见不以为然,赵天霸更公开反驳,邓名也就不再坚持。虽然小心谨慎没有什么过错,但对面都是勇气过人的武人,自己可能是太嘀嘀咕咕了。
就在赵天霸说完话后不久,像是为了证明他的正确判断一样,新的使者又赶回渡口。这个人显得更加兴奋,冲过来大声报告道:“邓先生,万县已经向我们投降!”
听到这个消息后,赵天霸心里高兴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看了邓名一眼。他阻止邓名去前线以免邓名获得更多的声望,万县这一仗他虽然达到目的,但是对方看到赢得这么容易也有可能会醒悟过来,明白他的意图。不过对此赵天霸倒也不用担心,毕竟邓名拿自己没辙,而且马上回到奉节,难道朝廷的督师文安之会不赞同压制一个觊觎皇位者的野心么?
邓名还真是没有看出赵天霸的用意,因为他不是宗室子弟也没有觊觎永历天子的位置,相反他倒是觉得赵天霸对军情的判断准确:“是我杞人忧天了,还是赵兄说得对。”
得到捷报,留在后面的部队就开始向万县开进,今天可以住在城里的坚固房子中了,士兵们都非常高兴。赵天霸又仔细观察邓名,发现对方完全不怀疑自己固然满意,但心里的歉疚也增多了:“三太子你这么一个不懂世事的人,安心做个太平王爷不好嘛?等将来回到了朝廷,我一定为殿下美言几句,希望朝廷能够厚赐殿下。”
还不等后卫部队进入万县,李星汉就高高兴兴的带着一批人来迎接邓名。见到邓名后,李星汉高声汇报道:“万县城内有两千三百贼人,已经尽数向我们投降!”
“这么多?”邓名吃了一惊。
根据之前俘虏的汇报,谭弘留在北岸大营的兵力不过就是两千五百多人而已,其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