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魏谞后,天色已晚,凌楚瑜一行人就地燃起篝火,在商议前往苏州的路。
“回苏州不过水路、陆路和山路。陆路容易暴露,山路艰险难行,水路码头严查,各有利弊!”何潇之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三条线,侃侃而谈。凌楚瑜眉头紧皱,给他敲了一记,怒道:“老五,你废话真多,说重点的。”
何潇之“哎呀”一声,揉了揉头,委屈道:“大师兄,我只是侦查地形路线,要如何决定,还不得你来决定。”凌楚瑜抬手还想给他一记,王如萱阻止道:“凌大哥,别难为他了,你来说说我们该走那条路?”
凌楚瑜寻思半响,也是犹豫不决,对身边的贞娘道:“贞娘,以你对孙平风了解,他会如何选择?”
贞娘自从被凌楚瑜救出来以后就一直跟着。如今的她对于孙平风来说已经是毫无用处。何潇之曾偷偷跟凌楚瑜说过,贞娘留在身边,唯恐会出卖大家,早早赶她离开为妙。凌楚瑜却不同意,贞娘对孙平风曾是一夜夫妻,对他了解颇深,或许有用。
贞娘想了想,决定开口说道:“孙平风此番损兵折将,儿子还死了,实力大减,以他的性格,权衡利弊之下,不会再妄想将全部利益自己揽着。我想他会请东方魄帮忙,杀了你,夺取归藏剑法。”如今孙忆安已死,自己儿子几乎可以定了未来庄主之位,心里倒是有些感谢凌楚瑜,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何潇之冷哼道:“他凭什么要求东方魄替他报仇?”贞娘淡淡道:“就凭壬甲龟壳!东方魄这么多年也一直寻找这个东西的下落。”
凌楚瑜奇道:“他又是如何得知这龟壳的事情。”然后看着贞娘嘴角上扬,惊呼道:“是你泄露出去的?”贞娘带着一丝得意,道:“不错。孙平风想独吞它,我可不能让他得逞。其实四大世家的人都知道,东方魄手里的玄清游炁不是完整的,而缺少的部分,就藏在这壬甲龟壳之内。”
凌楚瑜忽然沉声道:“贞娘你如此做,无非是想让他们为了这个东西而自相残杀吧。”贞娘露出狡黠的笑容,冷哼道:“他们围攻苍云教,杀死教主和夫人,为的不就是这个东西吗?我现在给他们这个消息,也是满足他们的心愿。”
凌楚瑜不想多说,这利欲熏心的人从来不缺,将话题转了回来,道:“若孙平风真的请了东方家助拳,那他们定是派人暗中行动。东方家眼线众多,要是想避开他们的暗桩……”凌楚瑜捏了捏没有胡须的下巴,道:“我们从江陵乘船,沿长江走水路回苏州。”
何潇之听完大吃一惊,叫道:“大师兄,这样太过暴露了。而且长江沿岸势力犬牙交错,不仅有欧阳家和东方家两大势力,很多小门派如江中鱼虾,都各自占据一方水域,路途要经过他们地盘,怕是很麻烦。”
凌楚瑜笑道:“正是因为这水路的势力杂乱,才有利于我们行动。”他抬眼扫了一圈,有人疑惑有人愁,继续道:“陆路关卡重重,容易暴露;深山虽人烟稀少,但时日太久,等我们走出这片深山,东方家早就布置好陷进等我们一头钻进去。如今最快的方法,就是趁东方家没有准备周全之际,以水路顺流而下。”
“太危险了!”何潇之摇摇头,道:“若我是东方魄,三路均拦截。这水路不同其他,若在半道拦截,到时候我们漂在江上,那是进退不得。”吴仕也附和道:“老五说得对!藏剑山庄传信到应天,以我们的脚程,也只能勉强抵达江陵,我们沿长江而下,完全有可能被他们在江宁这里拦截下来。”唐礼也接口道:“江宁一带可是东方家的地盘,若一旦受阻,不论水路陆路山路均被堵死,我们可就插翅难逃。”他们都是跑江湖镖师,对江川地理、各方地志也颇为了解,平日里他们虽惧怕凌楚瑜,但遇难事,一起商议时,定会各抒己见。
凌楚瑜愁眉不展,愁道:“如今之计唯有快!走水路直下我也是有赌的成分。”何潇之也同意他的想法,道:“但是大师兄,无论我们脚程如何快,也赶不及应天的消息传往江宁,不如我们半道弃船,再转走陆路或山路。”凌楚瑜坚决否定道:“不成!若弃船步行,到时候东方家的大网已经扑开来,我们更加举步维艰。如今最快的方法就是乘船而下,或许能在消息传来之前抵达苏州。”
众人陷入沉思,默不作声。水陆固然最快,但也同样危险。这次东方家是暗中行动,出手狠毒,一旦被发现,那就是身死人亡。
“若我们乘坐官船呢?”王如萱在旁弱弱地说了一句。
“官船?”何潇之不禁高叫起来,“这官船东方家可不敢明目张胆拦截,沿途的帮派也不敢碰,可是我们去哪里搞到一条官船呢?”
王如萱道:“我家里有几条官船,都是给朝廷和各个州府运送生鲜果品,粮食军需的。江陵府那边我家正好有一条给长江沿途府衙送货的官船,我想我们可以借它直达苏州。”
何潇之一拍大腿,惊讶道:“对呀!嫂子这可是帮了大忙。我们若能藏进官船,他们定是想不到,可一路畅通无阻。”
王如萱有些生气,冤何潇之老是开她玩笑叫她嫂子,道:“可是官船沿途要卸货,行程怕是会耽搁一些时间。”凌楚瑜笑道:“这个不打紧。有了官船掩护,我们大可悠哉悠哉地回苏州。”
众人决定明日东方发白就出发。经过东城门口一战,皆有倦意,纷纷入